暮鼓晨钟下的寂寞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2-0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前几天和同事说道,自己周末真的不知道该住哪里好,周末若在学校住,偌大的一座校园,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住,冷冷清清的,满不适应。同事调侃道:“你老婆在中心小学教书有房住,你在学校也有房主,在县城里有房住,你老家虎踏石(地名)也有房住。人家说‘狡兔三窟’,你都有四窟了。”说得我无言以对。

    事后想来,我有那么多的去处,至少我有一个明确意义的老家,为何我都不想去呢?我心底的家到底在何方呢?
    余秋雨曾说过,在一般意义上,家是一种生活;在深刻意义上,家是一种思念。只有远行者才有对家的殷切思念,只有远行者才有才有深刻意义上的家。
    但我每天都很好的生活着,也不觉得是生活在家里;我日夜构想着我梦想中的居所,可谓是思之深,念之深,可也不曾给我带来一心底的家,也不曾给我带来回老家的殷切念头。难道是我没有远行,才没有觉察出我现有居所的可贵?
    既然如此,常年在外的游子崔颢,对家的思念,对回家的渴望,应是比我辈人更殷切。“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名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吗?我想他是知道的,因为其家乡就在黄鹤楼不远处的开封。那么他为何要发出“乡关何处是”一问,为何有家也不回呢?
    余秋雨的回答是,崔颢不知道其“不具体”的家乡(可能就是我所说的——心底的家吧!)在何处,眼前的一切不是他的梦想,前途一片迷茫,有家也不想回去。只能懊恼着傻傻地问自己的家乡在哪儿。
    假如崔颢穿越到如今,面对我同样的境遇(我的老家离我工作的单位仅十来公里),他会不会,愿不愿意回家,在家居住呢?
    我想他也许和我一样,有家也不想回了吧!古人不是有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话吗,这就叫做生活吧!但这不是余秋雨所说的一般意义上的家,是一种无奈,是一条人生的不归路。要不然毛泽东他老人家为何在离家时要留下“孩儿立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的诗句,他老人家功成明就后又几曾回过他的家乡呢?我想他的家,已随他的亲人一起长埋于地下,毛泽东他老人家回不去,我们也回不去。
    我学校的房子只是上班时的住地,谈不上家,也无所谓回去不回去。县城里的房子,是租来来,在中国这个重视乡土的国度,去县城,我顶多是个异乡人,是客就不能就留,那里也不是我要去的家。
    最后就剩生我养我的三间瓦屋,处于半山腰的家了。母亲在学校给我们带孩子,只有老父亲一个人住在那里,每天守候着日出日落,也许是在等待着他的孩子归来。
    他的大儿子远在上海,每年至多回两次家。他的小儿子我,经常和他吵架,也是几个月不踏家门半步。在他小儿子的心中,那里已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空荡荡的家中,只有每天的暮鼓晨钟,能看到他的寂寞。
    一方面,是生我养我的家在日夜地等候这着我,期待着我的落根栖息;另一方面我总觉自己居无定所,吁嗟如转蓬,被人生的飓风吹荡着,找不到一寸土地扎根。
    在逃离与回归中,我作出的只是无谓的挣扎。
    我只能一次次的发出无谓的感叹——吾家何处?吾家何处?!
 注:患病的老父亲从上海回来,又是一个人在家,特重发此文,以解心中无奈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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