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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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回家过年

春节临近了,报纸新闻、电视节目都在纷纷报道农民工返乡、游子回家过大年的消息,春运出现一次次高峰,就连博客里也频频出现小家回大家过年的文章,很多博友都携妻挈子奔回老家。

几天来,不断有朋友问我:在哪里过年?怎么过?我说:就在家里过,老样子,就那样过。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清。

结婚后,我和先生一直是在自己的小家过年的,算上09年这个除夕,我们已经单独过了19个春节了。记得第一个春节,我们大半年没拿到一分钱工资,放寒假就去面授,面授结束已经是腊月二十几了。手里没钱,自然不需要准备什么年货。我和先生每天上山拾柴,打算在开学前把半年的烧柴准备好。

那是1990年的春节。

年前最后一次回娘家看望父母,母亲用小塑料袋给我装了两斤白面,捞了两棵酸菜,嘱咐我过年包饺子。二姐给了一块冻猪肉,应该有三四斤吧。

过年的前一天,心想:再怎么没钱,别的不买,鞭炮总要买的呀!我常听母亲说,过年放鞭炮,就是崩“穷气”,把“穷气”崩跑了,明年就有好日子过了。

于是从借来的钱里,拿出两元,交给先生,让他去买一点鞭炮。因为钱太少,先生只得选择便宜的买。记得好像是买了10个一毛钱一个的双响(我们这里的老百姓也叫它“二踢脚”),还有一挂两百响的小鞭炮。

谁知,“便宜没好货”,这话一点也不假。等到除夕“发纸”(就是燃放礼花爆竹)的时候,先生拿出四个双响,只听到“扑”、“扑”两声,哪里有“噼啪——嗵”的声音啊!我有点失望:这么“蔫巴”的鞭炮,能“崩”跑穷气么?先生更是生气:“全是假的,还没有放屁的声音大呢!”

那一年的“穷气”不但没有被“崩”跑,还一直困扰了我们好几年。

现在的生活水平和当年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但奇怪的是,过年的兴致却越来越淡。有的人说,平时吃的和过年吃的没啥区别,所以过年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好。

这让我想起老家的年。

父亲是很讲究的人,穷日子里过年也有过年的样子。那时,不管胖瘦,过年总要杀一头猪。父母都是感恩之人,也是好客之人,所以,我家杀年猪的时候,总要请好多乡亲。有时杀的猪太小,当天就能吃掉一半。剩下的就留着过年吃了。

年三十儿的午饭,一定是父亲亲自炒菜的。记得最清楚的是,父亲能做当时别人家都不会做的“酥白肉”和“糖醋排骨”。哪怕平时一年有半年吃不到油水,过年的时候,父亲也不吝惜给我们做这两道菜。做好了饭菜,摆好了桌子碗筷,一家人毕恭毕敬地等着父亲和几个大哥哥到院子里放鞭炮。父亲很勇敢,总是用手拿着“二踢脚”放,这样放得响。然后,等着父母上座,一家人再围坐炕上,吃团圆饭。

除夕的饺子馅也是父亲亲自拌好的,滋味就比母亲拌得鲜。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我擀皮,然后再手把手地教我包饺子。父亲说,除夕这天晚上,学什么东西都会特别快,因为诸神下界,对勤奋的人特别奖赏。不知是我聪明,还是真的有神相助,我在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包饺子,这让我在同龄人中有了一个很值得骄傲的资本。

除夕夜父亲会守岁到天亮,我也总是说,要和父亲一起守岁,可没有一年能坚持到天亮,每个除夕的后半夜,大约在凌晨两三点钟我就睡着了。

那时的年有一种神秘感,让我期待。

那时的年有一种亲切感,让我难忘

那时的年因为父亲的聪明和勤劳而有了特别丰富的内容。

那时的年因为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快乐无比。

尽管那时的年缺少新衣服,缺少鸡鸭鱼肉鲜菜,缺少山珍海味,缺少啤酒红酒金六福,缺少彩电冰箱电脑……但那时的年不缺少亲情

如今,父母远在天堂,兄弟姐妹也都各奔东西,老家被分割成十个单元,已经十几年没聚齐过年了。特别是我,“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出嫁后就再也没和父母亲人在一起过年!

前些年忙于生活,忙于照顾孩子,忙于工作,没注意人到不惑的自己内心对年的渴望。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特别想老家,特别想老家的年!

老家在哪儿?我好想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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