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夏天
有些人,注定了天生是与自己有着无法搁浅的连接的。
而关于我与远远。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将她忘记的。那个在二零零五年,与我形影不离许多个月的孩子。
今天上网时,在空间里看到了一条留言: 还记得我吗?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消息,有多么的想你,看到留言请给我电话。
我嗤笑一声,下意识地就想直接删掉。关于网上骗子,我一直都是持着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的。那些幼稚的把戏,从未曾在我的心里留下过半点涟漪。就连零七年与零八年在新浪博客里混时,每天收到N条以新浪客服发出的中奖信息也没能令我发过怒。
鼠标都按下去了,只等手指一松,那信息便会消失。但是我忽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想,去看看也没事,不就是想着我帮她踩踩空间嘛,就当纯属无聊打发时间罢。
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一九九七年的夏天。在我的整个世界里,话题量最多的,是关于香港回归。那应该是整个中国的喜庆年。
但于我而言似乎不是。尽管会在有很多人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而自己又恰巧在场时,会不自觉地应和几句,而后表现出满满的开心。但那只是在人多时候的情况下。
那个时候,我想我是还不知道早熟这个词的。毕竟还太年幼。
那些争吵,那些高举过头顶的各种流言蜚语。陆续地透过耳膜传进内心深处时。我总是会表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冷漠,亦或是与年幼这个词极其不相符的尖锐与嘲讽。
“关你什么事?”这是冷眼的反问。
“你是谁啊?少管我家的事!”这是布满刺的尖锐。
“哟,哪天你跟你老婆也上演一场离婚戏时,我想我会很高兴的。”这是嘲讽。
他们都说我年纪小小说话怎地如此尖酸刻薄。
我想换做任何一个年轻至此的孩子站在我的角度上生活的话,估计已经被逼疯了,而我才只是说话锐利了些,这可以说得上是客气了的。
不仅仅是一九九七,在之后的那些年里,我一直是如此尖锐而又沉默到底的双面人。一个在许多许多认识的人面前的据说是可怜的孩子。
身边有太多的关于生活不好的例子。冷眼旁观得久了。就会令人在心里产生一种失望。但若是无法冷眼旁观置身世外的话,失望会变成绝望的。于是我常常绝望,对于每天在生命里上演的每一出都有我在场的丑戏。渐渐地,会在某个瞬间,因为某一点微不足道的感触而泪流满面。而后衍化成对这个世界的毫无留恋。
但最后还是安然地活着。
二零零五年。
我与邱远在雅歌第一次见面。
只相处没多久,与她便形影不离了。
逛夜市。上网。吃饭。走很远的路到公园散步。躺在草地上聊天。爬上高高的天台上看着星星说心里话。
……
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个习惯性独来独往的人,称得上最好的朋友是陈梓然。而与邱远相处间的亲密性,是比陈梓然更甚的,毕竟我从未对梓然说过关于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那个时候,我很多次地重复了,即使以后不能够再在一起,我们也会是最好的姐妹。
我以为会是这样的。可是后来,从她走了之后,我们渐渐地失却了联系。打的电话,间隔越来越长,直到全无。在QQ上聊天,也像是陌生人那般,三两句过后便没了下文。再然后,便是在QQ上也不说话了。
再后来,在QQ里也找不到她了。
我曾在某天里清理过一次QQ,将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删除,直到只剩下了不到六十个人。我想我就是在那一次里将她删了。
懊恼了很长的一断时间。也曾在空间里一条一条地翻看留言板,试图在某个角落里翻出她的一点踪迹。但皆是无果。
为此我怅然若失许久,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二零零七年的夏天。
那个夏天。我背着我的梦想义无所顾地踏上了开往另一个遥远城市的列车。将所有的劝说都阻到了身后,而后留在原地幻化成风。
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有些情感,不必舍弃,但必须要搁浅的。
而关于友情,我想我的生命里有南梦醒,那便是足够了。毕竟不会再有一个人,能与我断断续续地联系好几年而会走向渐渐地没有话题可聊的地步。我这么想时,是有想起邱远的。我曾经与她那般的好。南枫明明比她要迟进入我的生活,却在我的生命中烙下了那么深的印记。而邱远,我明明那么舍不得她,却与她渐行渐远。这都到底是因为何事呢?
那些年幼时锐利如惯性用刺保护自己的刺猬般的情感,在经过那么多的年岁后,已经渐渐地变成岩石缓缓地沉淀在心里。
我习惯了沉默而对生活中出现的任何意外。虽然还是会措手不及,但已经能够变得不再在意了,是真正的不在意。
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算短。总之它就是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人的棱角磨成细细地线条。任谁触手,摸到的都只是一片光滑。
二零零九年的今天。
对于QQ空间。我只将它当做一个用来存储相片的容器。或者看到提示说有留言时,才会主动进入看它一眼。
今日便是如此。
我点进去看时,就看到了开头提及的那一条留言。
我一直以为,我与邱远的友情就这么错过了。
她说,是你吗?我一直在找你。
我的眼睛忽然变得酸涩。眨一眨眼,泪水就落了下来。
我从包包里找出那张每天都会用的星空互联网网卡,那上面,有一张大头贴,是二零零五年,我与邱远在商场照的。相依偎在一起的两颗脑袋。镜头前灿烂的笑颜,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却。
阿彻。
在小说里,似乎每一个被欺负的主角后面,都会有一个给予她或他温暖笑容的另一主角。
但是我的生活不是小说。所以我虽然一直处于被欺负的位置,但是却不是主角。而你,当然就不会是与我相台演出的另一主角。但是你却是唯一一个,在那段我的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里,唯一给了我温暖光源的。
你的容颜已经模糊了,但我却一直记着你含着淡定笑容对我说过的许多话,其中以‘要好好活着’出现得最为频繁。
我有时候会恨你。真的。
但更多的时候,我想我会感激你。虽然我并不打算一生都遵循着你的话来活着,但在未来的七年里,我想我会好好地活着。
替你。或是替我自己。
安。
二零零九年五月二十四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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