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楚梦里有些什么了，唯一的便是父亲在惊惶地叫我。还是那句，有些梦境之所以觉得惊慌失措，那是因为它与现实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半睡半醒之间分不清真假。醒来之后，疯狂地找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到。重新蜷缩进被子里的那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开机自定义文字，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然后不知道基于什么样的因由，彻底地清醒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的没有。

窗外氤氲着霓虹，放眼望去的梧桐更显得寂寥了。暗想着将来或许会很糟糕，又想着少年时期或者更前面的一些事，仿佛真的是下个纪年与上个世纪的事了。时光背面覆满着潮湿的青苔，幽幽地泛着绿光。若是问我想回到哪一年，或想从未在娘胎里出现过。那样便不会触摸到这个世界，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纷扰。

蜗牛与刺猬，前者过于隐忍、被伤害的永远是自己，后者过于倔强、但无论怎样都会受伤。我总是跟自己过不去，装着无谓地说笑。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个这样折腾的阶段。可惜再也没有什么年少轻狂，每天早上镜里的容颜都会提醒我，时光与少年，俱已老去。我也不知道，这样空洞地行走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后强迫自己睡去，并不安稳的一两个小时。静默的时候总想找些事做，小说、电视、电影、音乐与书法。我希冀可以这些日常琐事中找到一些值得玩味的事，就像偶尔散漫地行走在江边看着满布阴霾的江面。若是遇上稍稍有些高的台阶，又想起那些在台阶顶坐坐的打算，又会想，该像酒老说的，随身带张报纸。转眼一想，其实报纸也是脏的。这个城市，鲜少碰见不脏的地方。偶尔看看自己，也觉得自己变脏了。

拿着手机，常常不知道干嘛，就像晚上回来的时候，通常不开电脑。还是不懂得主动，习惯被动的接受，喜欢的继续保持，不喜欢的尽可能剔除。而习惯跟喜欢，虽不是等同的，但大多时候习惯更容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而喜欢的有些则必须放下。小乔处理的图片，有张叫“前路未明”。或，正如眼下的我。我一直放不下太多东西，尽管面上装着不在乎。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到。

上次一个人在那自嘲，忘记的如此重要、记得的如此无聊。一直爱胡闹，可只有真正难过时候才会真正的胡闹。于是渐渐地学着隐藏情绪，偶尔适当的放纵。手上每次被划破一个口子，或大或小，都会流许多血，我也不得不叹服这娇嫩的肌肤。可其实，每次擦血渍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欢乐的。即便感觉不到疼，但至少能看见疼。如此直白，没有半点的拐弯抹角。

立春已经十来天了，天气渐渐转暖，手脚上的冻疮旧的未愈新的又长。对这那些“惨不忍睹”的神情早已习以为常。我以为自己是卑微的活着的，可在别人眼里还是骄傲。其实也并不是骄傲，只是习惯，习惯地露出某种神情，习惯地做出某些动作，习惯与温和善良的人打交道，习惯云淡风轻地待见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事。

世事是经不得回忆的。越是久远，越是丰满；越是寂静，越是轻薄。窗前没有白鹭鸶飞过，傍晚的钟鼓楼顶会歇上两三只白鸽，悠悠晃晃地走在江边或许会遇上一群朝你我游来的黑天鹅。

有时候，我不说话，只是想安静地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