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的青葱友情
中午,我以最舒适的姿势,把头埋进枕头里,伴着窗外滴答的雨声,渐入睡眠。每天的午觉是我一天中的最大享受。手机悦耳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半梦半醒的我拿起手机,电话里一句话“茜,想你了,干嘛呢?”让我微笑起来,睡意全无,和同学聊了起来。关于中学的记忆,在这个午后的雨声里渐渐蔓延——
我的中学是在二中上的。那时候,二中就是传说中的“婚姻介绍所”。据说上这所中学的学生很多早恋的。所以,当时的校方为了有效的制止学生屡禁不止的早恋现象,特意把我们那届学生分成男生班和女生班。当时我们是四个班级,两个男生班,两个女生班,我们26班女生班和27班男生班是平行班,也就是所谓的“对子班”,同样课程的老师教我们俩班。
在我所有的关于中学的记忆里,有两个最好的朋友——小娜和小丽。(中午打电话的是小娜)那时候我们经常三人行。我们的校园很大很美。一排一排整齐的平房,一圈四百米的操场,操场边上一排高大的白杨树,以及那春天最早开放的金灿灿的迎春花、金银木以及那灿烂的凤凰树,还有老师宿舍前的那片花圃里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药材开放的各种小花儿——下课后,我和小娜小丽游荡在校园里,走遍校园的每个角落,甚至我们还在上午大课间去和我们学校一墙之隔的教师进修学校玩儿,只因为喜欢教师进修学校那条宽阔的大路以及路两旁的各种药材开出的各种美丽的花儿——
中学时代太久远了,以至于记忆中的片段凌乱而无序。
因为是男女生分班,所以,对于记忆中的男女生班上合堂尤为清晰。记得一次英语课上合堂,因为年轻漂亮的英语女教师结婚耽误了几天的课程,要在短时间补上,所以女老师选择了上合堂,并且笑着对我们说:那些男生一听说上合堂,大声欢呼呢!我们女生则是羞答答的搬着自己的凳子进了27班,那些男生很自觉的往桌子里边靠,让我们能在拥挤的教室里稍稍坐的舒适一些,并且可以把自己的英语课本放在他们的桌子上。那时候很巧的是,27班有一个男生叫张东,而我,叫张茜。就因为这,我最怕上合堂老师叫我或者他回答问题,只要一叫张东,男生们会哄笑着看向我这里,然后小声叫“张茜、张茜——”而我,则会几乎把头扎到桌子底下——
一提到上课,不得不提到我那可爱幽默的女同学小丽。她活泼的性格、可爱的动作、幽默而有点二的性格,常常让我和小娜哈哈大笑。那时候我是一个乖学生,爱学习,数学课上经常问数学老师一些问题,小丽就在我后边。每次我问数学老师问题,数学老师低头给我讲解时,后边的小丽就会抬起上半身,伸过头来,拍拍我的后背,问一句:“哥们,问哪道题呢?数学老师就会微笑着看她一眼,重新再讲一遍,小丽也会认真的听。
因为是女生班,所以我们在班里说话也是肆无忌惮。当时小娜在我前排,小丽是我后桌,自习课上,小娜的钢笔坏了,让小丽帮她修修,小丽修好后,大声喊:”哥们,你的钢笔修好了。“我转身拿过来递给小娜,让我们哄堂大笑的是后一句,小丽接着大声嚷:”哥们,你的裤衩落在我这儿了。“全班女生大惊,回头一看,小丽手里举着钢笔皮囊外面那个铝制套,(保护皮囊的),嘻嘻坏笑呢,我们全班哄堂大笑——可爱的小丽!(现在写到这里,我不由的微笑起来)
当年困扰我的是我对小娜的感情,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后来对这种情感的定义是:介于友情和暗恋之间的一种特殊的情感。每天早晨到校,小娜还没到,我就会在我的座位上,一边心神不安的看书,一边眼神瞟着窗外,一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我就飞出教室,跑过去帮她拿书包,等着她支好自行车,再一起走进教室。那段时间,我和小娜几乎形影不离,放学是要一起走的,作业是要一起做的,零食是要一起分享的——如果她没和我在一起,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说笑,我也是会吃醋的——而这种感情一直延续到我上师范后才慢慢消失,我对小娜的感情才回归到朋友那种正常的轨道上来。
记得刚上初三那年,老师让学生分头行动,出去找复读生,给人家做工作,回校复读。那是一个雨后初霁的下午,小娜没有告诉我,就和另一个女生出去找复读生去了,而我,则很不快乐的在讲台上跳上跳下,我以为那种女孩的心事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懂,那种难受、那种心痛、那种酸涩、甚至那份嫉妒——可是,我的心事还是被前排一个女生看出来了,她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说:茜,来,推着我出去转转吧!(这个女孩是坐轮椅的残疾人)我们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
记得毕业前夕,我们三个朋友漫步在操场,小丽伤感地说:”你们俩前途都好,而我,终究是要回到农村去的。“那时小丽的语气是无奈的,眼神是忧郁的。那时候我学习很好,老师已给了我指标考师范,而小娜,家里开着诊所,她是要上卫校的。只有小丽,中学毕业后就不再上学了。我和小娜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93年9月,我上了定州师范,而小娜,则去了石家庄白求恩医士卫校。我们俩书信不断,在师范的那些日子,小娜的来信是我最大的盼望。每到元旦,就盼着石家庄那纸贺卡。而我,也会计算着日子,提前寄出我的新年祝福。而小丽,在家乡药材市场卖药材,假期我们则聚在一起疯玩——
再后来,我师范毕业回到家乡上班,小娜回到家里帮父母给病人开药打针。而小丽,却在99年的春天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
今天中午小娜的一个电话,打开我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那些青葱岁月的青葱往事又在眼前翻滚、上升,直至眼前出现蒙蒙的雾气——直到现在,我和小娜的友谊无人能及,可是,我们却再也见不到小丽了。
去年春天,曾梦见去世十几年的小丽,醒来写了一首小诗,现拿来粘贴在文章结尾,算是对那往事的一段祭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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