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
“在我想起来,在我想起来”是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烟,还好吗 ?我是乔羽,我回来了,想陪你看一场 烟花表演。”
挂断电话,我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湖,有种刺痛侵袭。
乔羽。一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人,一个我已经在脑海剔除的人,还是那么好听的嗓音,还是那么霸气的语调,容不得别人反抗。
窗外,隐约传来噼吧的鞭炮声,和小烟花的声响,年过了,就快是元宵节了,
街上一对对的情侣走过,手持一把小烟花,一脸甜蜜的幸福……
想起那年与乔羽一起看烟花的情景,漫天的烟火,升腾在夜空璀璨绽放,映红我们的笑脸,照亮我的眼睛,乔羽说;我的眼睛像细细的弯月亮,清澈纯净不设防,他会一直保护我不受世俗浸染,听他说这话,那时的我便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灰姑娘。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那年,那时的情景 只在记忆深处藏匿。
那时候,我刚就读师范,是个双重性格,又有些孤傲凉薄的女孩,因为从小人为的嗓音受到伤害,极少主动与陌生人交谈,只是眯眼微笑。但是,却极其依赖信任乔羽,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全然不顾及嘶哑的嗓音和他嚷嚷玩闹。
乔羽是同学红的哥哥, 那时候已是郑大计算机工程系的毕业生了。
那年的寒假去红家里玩,还没进门我就用嘶哑的嗓音嚷嚷,红,我们买烟火去河边玩吧,“她不在,一会就回来了,你先进屋等等”一个磁性的声音传来,我眯眯笑的眼睛接触到一道炽热的眼光,顿时语结嗫嚅的说:“她,她不在那我先回去。”
“弯月亮,你站住,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啥?”他霸道不容反抗的拉我进屋
就这样与同样回家过寒假的乔羽初识,自此后,我眯眯笑的眼睛,也有了一个弯月亮的名字,他说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叫我。
整整的一个寒假里,我们走遍小城的每一处角落,买来各种小烟花,不怕冷的在夜晚的湍河岸边燃放,嬉笑打闹。
我酷爱一种叫满天星的小烟花,细细碎碎的火花如坠地的流星一样绝美。
小城广场,每年元宵节的烟火表演是压轴。乔羽早该回学校了,但是他说;要陪我看烟火表演。
在熙来攘往热闹的广场,我和乔羽放飞许愿灯,彼此许愿不分离。
烟火升腾绽放,乔羽拥紧我,在我耳边大声的喊道;烟,你弯月亮的眼睛,和你的笑靥我永远看不够,等我毕业,有了稳定的事业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目光。
看过这场精彩的烟火表演,乔羽走了,赶去学校了,从此我迷上电话和QQ,因为它们会述说我的想念。
后来他毕业以后去了广州发展,而我还有两年才毕业,每一年的元宵和他看烟火是我的期待。
熬过两年的思念,我也毕业了,为了能和乔羽在一起,我全然不顾家里的阻挠也去了广州,通过亲戚的关系,在离他不远的工商银行支行里做着一份助理的工作,闲暇,就会任乔羽牵着我的手,走遍广州的老街古巷,尝遍羊城的美味小吃,也会买满天星去珠江边燃放,我沉浸在甜蜜幸福的时光里不知归路。
忽然有一天,乔羽对我说:”烟,我要去上海了,公司在那边新开一家分公司,需要我过去工作,这是一次机会,等我安定好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和以前一样,我没有任何质疑,顺从点头,独自一个人留在广州,独自在黑夜燃放满天星,独自闲逛,等待乔羽的承诺。
后来,他的QQ头像渐渐的不在闪亮,他的电话渐渐的减少,我终是忍不住想念,一次半夜打过去,是一个女孩嗲嗲温柔的声音,我慌乱挂断电话,泪流满面,亦明白大概。
在后来,听说那女孩是上海本地人,可以帮到乔羽的事业,他们恋爱同居了。
几个月之后,我离开银行,去了一家化妆品店做销售,孤傲凉薄一如从前,对于陌生人的搭讪,我只微笑拒绝,纯澈的眼神背后藏匿着忧伤。
闲暇,我会独自行走看风景,习惯用笔书写心情,一切关于乔羽的记忆,我都全部封存藏匿,不在去触碰。
自由自在的,独自缔造生活的明媚,不在强求,一切随缘,我在等一个,愿意陪我看尽一生烟火风景的人。
如果不是乔羽的这个电话,我想有关他的一切,我不会再想起,亦或许只是搁浅在记忆里,当听到他的声音,我本以为平静的心湖依然会起波澜。无数遍的在脑海想象n多种,我与他见面的情景。
但是,当见到乔羽的那刻,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悸动,甚至有些低落,就像见到一个普通朋友一样,乔羽还是高大英俊,多了几份成熟稳重,他见到我就说:”烟,你依然是清澈的弯月眼,我想可以再有机会守护你的笑靥。“
咖啡店里,我们坐在玻璃窗边的位置,看广场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我沉默着,乔羽说:他们同居以后,他忍受不了那上海女孩的骄横跋扈,和懒惰张扬,每天都很压抑,在他的事业稳固之后,他毅然和她分手了,听他说着,我的逐渐心低沉,原来,他只想不惜一切成就事业!他说;总忘不了我带笑的弯月眼,和漫天璀璨烟火映照下的笑颜,他说:忘不了和我在一起时轻松快乐的时光。
我言不对题的说:”我们现在坐的地方,原来都是商业楼,原名叫水上楼吧,后来拆迁改造成这广场了,你看现在多热闹啊,小烟火也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种类了,我也爱喝咖啡苦涩里透出醇香的滋味,不在是以前只爱喝酸酸甜甜的小女生,因为生活里不是只有酸酸甜甜,时间让一切都变了,时间让酸甜苦辣都渗透人生“
乔羽说:”烟,我想陪你看一辈子的烟火表演,我可以给你别人给不了的享受,房子,车子,金钱以及繁华的生活“他却不知道,历经父母至亲的生死悲欢,现在的我只想安稳和懂得,可是又有几人能懂?或许,犹如烟火一样,升腾在夜空绝美绽放,那美妙和光彩,那璀璨和极致,瞬间荼蘼,寂静处,瞬间陨落,繁华凋零,灿烂过后的落寞,只有大地与风懂得。
那晚,乔羽送我回家,到家门口,我说:为了减少环境污染,小城今年已经取消烟火表演了,恐怕以后的每年都没有了,我也早已不在黑夜燃放满天星。
在乔羽诧异的目光中,我拥着在门口等待我的妈妈,一边走向灯火通明温暖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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