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雨纷纷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这个梅雨季节的雨像极了怨妇的泪水,抑郁、缠绵而凄凄惨惨戚戚,天地之间都是湿漉漉、腻嗒嗒的阴霾着。仿佛听见墙角边上、橱柜里什物慢慢发霉、腐败的声音,渐渐的我向往着那些盛大、气势汹汹而来的滂沱大雨过后晴空万里的日子。     雨夜,我撑着绣着蓝色小雏菊的雨伞慢慢地往住处走,路过后花园闻见栀子花开幽幽沁人心脾的花香,走过一路花草摇曳生姿的小小巷子,莫名恍然一惊担心里面的草丛中会串出来一条大花蛇来,被它追赶吞噬,不尤加快了步伐轻轻地走过。开了后花园的小门,随手重重地关上门,听见锈迹斑斑的铁门沉闷的回应了我 一声。     到了小区的楼下抬头看见八楼烟熏火燎后黑黑的窗台,想着前几天两个年轻的因为六合彩自杀了的夫妻已经再也碰不见了,生命有时如此脆弱,每天见到的人说见不到就再也见不到了,渐渐就会忘了没有了来生相见的印记。小区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灵堂,里面有很多陪夜的人在打牌或者打麻将,滴答滴答的雨声和着麻将牌的洗牌声分外的吵杂,守灵的人们在深夜里谈笑风生或高声叫喊。     我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外,发现胃开始翻江倒海的轰轰作响,饥饿感随时随地的袭来,胃毫不留情地提醒我晚饭没有吃。总不能这样子倒头就睡吧!临时决定去找个地方吃东西。走出小区,沿着落满香樟树香蕊的大道往前走,转角处的中野面店不知道几时就搬了,只好继续向前走。有拖泥带水的车从身边飞奔而过,渐行渐远。街上偶尔有情侣打伞走过,行色匆匆。     雨越下越大,我停在身边的一个叫“能人鱼丸”的面店门口,看见里面暖暖的昏黄色的宫灯亮着,我推门进去,店很大很雅致,几盏宫灯孤单地亮着,里面竟然还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食客,各自埋头吃东西没有言语。厨房是开放的能看见厨师在里面烹饪的样子。戴着硕大一条金项链的老板马上热情的过来问我吃什么,在他热情的注视下有片刻的恍惚我想念起在家的晚上饿了妈妈或婆婆披衣洗手作羹汤给我吃的场景。对于食物我从来没有太多要求,总觉得吃什么不是吃啊!人若饥饿了随便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都是美味,何况喉咙深如海,最终都会成了废物排出去。于是,我就要了一份价廉物美的三鲜面,通常有着热腾腾的汤汤水水的食物会温暖我饥肠辘辘的胃,让我的肠胃充盈舒服。     厨师依然在厨房间忙忙碌碌着,清瘦的老板却深深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这雨季几时会过去啊!老家的庄稼正在收成呢!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忙的过来……”老板是个安徽人,即便是圆滑、忙碌的生意人总是也有心心念念想家的时候,他乡总不是故乡,赚钱最多家永远是灵魂所依的地方。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板聊着天,两人聊天聊的还甚欢,其间老板还亲自下厨在我的三鲜面里放了很多的香菜端了上来,因为我不经意就说了喜欢面里放很多的香菜,老板大概希望我也是回头客吧!     墙上的电视大屏幕里正在播放着林志炫版本的“烟花易冷”的歌曲,在这样的雨夜里听得人伤心起来。我挑着面条一根一根的吃一边看电视,面条很烫,面店里面的空调开的很低还是很热,老板于是找了个电风扇放在我身边给我吹,笑着想想聪明商人的工作细节总是值得人借鉴学习的。     我的面吃到一半,面店的门被一对男女大大咧咧的推开,先进来了一个长发飘飘、丰乳肥臀,扑面而来一种夜来香香水味的女人,她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勾勒着她的身体形状,所有能裸露的肌肤都在闪着白皙的颜色,白花花一团在人前摇晃。后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把大红色的雨伞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跟在女人后面进来,他使劲地甩着雨伞上的水,雨水于是毫无遮掩地跑到坐在门口边我的面碗里,我吃到嘴巴里瞬间一嘴巴的清凉。     我抬头看了看这对男女,女人在大声的问老板什么面最好吃 ,男人看见坐着的我有一刹那的惊慌失措,一转身当做没看见,想了想又镇定的对我笑了笑站在女人身边看菜谱,女人娇滴滴、脆生生地说:“五,我要吃最好最贵的面……”被叫做五的男人就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女人刚好找了个我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拿出化妆盒开始在脸上涂涂画画,我心想这么晚了这个女人何苦为难她的肌肤,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男人有点不自在的左顾右盼,躲避着我在夜里清亮的眼神。我吃完面站起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恨不得就坐在男人的怀里去吃东西,看见她在男人的面碗里挑来挑去挑好吃的佐料往自己的碗里夹,她漂红的嘴唇吃东西甚至在吧唧吧唧着发出声音……又听见她娇滴滴大声在说100元一碗的鲵鱼面是如此的难吃,她吃一点点就不要吃了……他们很年轻不是暴发户,不是富二代……那么他们脱贫致富的话应该也没有多少年吧!面最高价也吃不出燕窝的味道,浪费粮食却可耻,大庭广众之下的欢爱、暧昧明目张胆在人前上演不是旧人定是新欢吧!     男人早早起身去前台付钱。后来老板又热情接着说我的面钱那个叫五的男人已经付过了,我对着那个男人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开门走了出来,那个叫五的男人于是就追了出来,他拉着我的手轻声细语地对我说“荷,不要告诉薇好吗?”薇是他的妻端庄、美丽,我的好友之一。我甩开了他的手,大踏步的走过他的身边离开。     也没有多少年吧!有家有室的男人就可以随意带着妻子以外的女人到处招摇过市,世间种种譬如“烟花易冷”,终是世风日下了!     回到我的房间已经凌晨一点了,透过落地窗看雨渐渐的又下大了,墙外的香樟树上有雨水掉下来在这样夜深人静时仿佛落在心坎上的滴答滴答声,窗台上小花盆里的吊兰在风雨中晃晃悠悠。     屋外风急雨骤、夜雨敲窗,希望一夜无梦,盼明天是个晴天!     只是夜色深深,雨依然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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