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太长了
晚上,亲爱的小女孩跳舞回来,臭的跟下水道捞出来似的。我给她洗澡。
姐,我妈给我洗澡都是死命搓。她跟泥鳅一样在水里钻。
嗯,姐温柔着呢。我一向姐性泛滥,在小女孩面前更是泛滥得死去活来。
哎呀,舒服极了。小女孩一脸醉生梦死的表情。
就是嘛,那你以后对我好点。我装丫的缺爱的女少女。
行。小女孩斩钉截铁地说。老了我养你。
屁。你拿什么养。我不屑一顾。
我下午去唱歌,晚上去跳舞。小女孩两手叉腰,大声辩解,满脸发誓要养活我的贞洁表情。
那上午干嘛。
玩。你总得让我玩一会不!
行。成交。我跟她拉钩。
哈哈哈。孩子的逻辑就是这么干脆利落。丫的不过是给她洗个澡,便恨不得以身相许。当然,我心里明亮着呢,一转身小女孩就会给忘了这山盟海誓,一凶她她照样恨极了我。
我妈厨艺高超。每到周末,家里人山人海。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三个小女孩至少是五千只。
昨天,紫蕊一冲进门,直接往地上一坐。
疯了吧你。我把她拎起来往沙发上一扔。
哧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冲到了地上。
我是抹布,我是抹布。她一边大声说,一边摆出一幅发誓要长在地板上的架势。
天啦。我不过是上次在她满地乱爬时“夸”了她一回:啊,紫蕊,你滚过的地方,比抹布抹过的还干净一万倍。
好吧好吧。丫的你就当抹布吧。还人肉移动智能语音高科技抹布呢。
每个周末,这些小女孩只差没拆房子了。尖叫声响彻整个小区。完了每次回家之前,还得站在门口哭一回,不肯回家。
现在我已经对她们的耍赖流程驾轻就熟了。估摸着快到点了,我就把她们叫到沙发面前。
要回家了,快点,要哭在这里哭完。别从楼上哭到楼下丢我的脸。一二三,开始。
她们就开始同样驾轻就熟地放声痛哭……(呃,最后这句话略微夸张)上个周末。去了一个很好玩的考试。上午,考综合。不会做。这回大耳朵姐姐不是装无知。是真无知。
想起一句很骚情的话。无知所以无畏。
所以,我以飞快的速度一路填下去。坐在旁边的男生默默地观察我良久之后,开始醍醐灌顶,埋头痛抄。从头至尾。
丫的抄吧。我一向助人为乐。我的名字叫少先队员。
铃声响了。沉默哥一脸如滔滔湘江水般泛滥的敬仰凑了过来。天啦。我从没见过做得你这么快的。
因为不会。没看过书。题型都不太清楚。我很冷静地解释道。
啊啊,那你干嘛不不许我抄!丫的义愤填膺得有点语无伦次。
天啦。你不至于蠢到自己会做的也抄我的吧。我简直恨铁不成钢。
沉默哥默默地走了。留下一个无限忧伤的背影。
愧疚排山倒海而来。上帝。但愿延续到四月的雷锋精神没有毁掉一个无辜的男人。
下午。刚拿到试卷,我迅速地翻了一遍。
最后一道作文题。党说要节约用水。
我埋头大笑三分钟。实在太好笑了。在某人家里停水停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时候……党用如此冠冕堂皇的方式给出了如此有理有据有力简直无法反驳铁证如山的理由——啊,同志们,水价上调,请大家伙儿节约用水。
什么叫节约。最高调最壮烈的节约,丫的不就叫停水。哈哈哈。
原本就娇嫩可爱的中学生专用课桌剧烈摇晃。监考老师很狐疑地打量了我半天。丫的长得太有欺骗性了。实在不像坏人。作罢。
笑够了,我沉思半响。挥笔写下了一骚标题。
抽刀断水水更流。
好吧好吧,这不算什么。引用一同事姐姐的原话说,丫的能把政治考试的论述题都写成抒情散文,这简直太不算什么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啊。诗真是个好东西。好极了。
很久没聚了,前天,去了颖家里。直接雷过去翻她的CD和碟片。
啊,这里面有没有我的片子。我第一反应。
实在太像了,太像了。她的那些片子我几乎都有。还有那些古老的无病呻吟的书。
同类。是的。我一直相信,在茫茫人海中纵使只是匆匆一瞥,也能辨认出同类。就像这个总觉得留长头发会死的女人,就像我所有的狐朋狗友们。
我们可以一年不见面,半年都没有电话。但是我知道,飞逝的是时光,我们仍在原地。
曾经有人说过我。你太独立了,这样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
我知道。我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我真知道。是太需要自我空间的人。而且只愿遵循内心,不愿做任何敷衍和应付之事。经常出门不带手机。永远都接不到电话。看书的时候会把自己在房子里关上一整天。在陌生的人群中,我会束手无措。
但是渐渐觉得,这样未尝不好。不懂的,早走了。还为我停在原地的,我知道那是时间沉淀下来的生死之交。
而且,生活日渐澄澈。
再上个星期五,是我生日。每一年的生日,不管有多远,我几乎都陪在家人身边。这一天是母难日。我应当终生铭记。或许,这便是生日的全部意义。
但是,我会永远记得这样的一个夜晚。
静默的白杨树林。那些个足以炸飞岛屿的烟花。瞬间亮如白昼的荒草地。
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疯了一样缠到我裙子上的那些苍耳。苍耳,我真喜欢你的名字。
那束在天窗盛开的野蔷薇。吵疯了的小红莓。陷入泥泞的轮子。气壮山河的蛙鸣。
静静开过来的那趟午夜的列车,让我想起了《铁道银河之夜》。
诗。那些矫情得死去活来的诗。仓央嘉措。顾城。
月亮岛。午夜的静默的月亮岛。
自从传说中的薛老师预言我以后将成为富婆之后,有同事很风情地叫我袁千万。钱。真的对钱没有概念。赚钱,从来就没有成为我所有疯狂的梦想中的一个。但是,这会儿我在想,如果这是真的,我就把月亮岛买下来。让那些所谓的七星级酒店见丫的鬼去吧。我要让它在这座城市里荒芜一千年。把它留给所有多嘴的青蛙。疯狂的苍耳。漫上草地的春水。被风吹歪的那棵树。还有所有敢把车冲下几十度沼泽地的疯子。
最近,我换了相机。直接缘由来自某个已婚男的一句话。呃,别紧张,丫的我没想要你对我负责。
不知道发哪名子疯,我洗了一堆自己拍的照片。我们的美编哥哥看了之后,说了一句话。很完美,唯一的错,丫的相机太差了。(我一定得解释一下,自从我成为编辑部煮饭的厨娘之后,丫的总是以各种理由恭维我)无疑,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我幼小的心灵。
更刺激我的是,他给我翻出了编辑部那两个雪藏已久的巨额买下的镜头。我开始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第一次对跟随我多年的奥林巴斯心情复杂。
就这样,我去国储拎回了手上这个佳能单反。
我承认,在一切机械面前我都像个白痴。(当然,比起丫的咋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新买的MP3死都不肯出声的某人还是略微好一丁点)。经过头晕眼花的研究之后,我照样只会用最简单的模式。
就这样吧。我安慰自己。反正我也只是好玩儿。
然后,昨天下午,我就拎着它,带着亲爱的小女孩去蔷薇山坡玩儿。
好吧,我也承认,我弄这么隆重是故意的。我得对得起它的第一拍。啊,传说中的仪式感。
我吹了一堆大气球。带上了一根风情万种的红丝带。给亲爱的小女孩绑上大红的蝴蝶结,戴上新买的我实在喜欢得紧的红色太阳镜。然后,换上了一条确实有点短的短裤。
再然后,我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小女孩一手拖着气球们,一手拉着我的衣角,一路娇声娇气地尖叫。
啊。我是你的小以巴。别告诉我你要去哪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啊。我是你的小以巴。
她逼我给她唱歌,否则耍赖要抱。全世界,只有我的小女孩会缠着要听我唱歌。想想,一个连唱两只老虎都会跑调的人。我一向认为她冰雪聪明,但是就是这一件事让我无法不深深质疑她的审美观。
于是,一路上,引来注目礼无数。
煽情什么意思。我转移小女孩的注意力。
扇子里有条虫。
啊,好大一条虫。我简直笑得胃痛。那扇一屁股呢……扇子里有个大屁股。我俩异口同声。
这就是亲爱的小女孩的逻辑。很好玩。真的很好玩,可惜的是这样好玩的时刻太少了。亲爱的小女孩,她生命中的大半时间在读书、写永远都写不完的作业、练永远都练不完的钢琴古筝舞蹈,还有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逃避吃永远都吃不完的饭。
这个倔强、骄傲、自尊心强大的小女孩,她在日渐长大,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些事,没有把“玩儿”如此重要的一件算进去。
我通常会想,如果我以后有了我的小女儿,我就让她成天疯玩,每天黄昏等着满身泥泞的她回家。让她去闻野蔷薇的清香,让她去草地上撒野、去月亮岛上听蛙鸣,也许比在书本上认识一百种植物、坐在钢琴前面弹一曲毫无感情的歌更重要。告诉她分辨真正的流氓。告诉她如何做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有情趣的人。一个从不抱怨、内心强大的人。
可是谁知道呢。像小舅妈说的那样,也许在亲爱的小女孩身上,这一切和学钢琴古筝舞蹈做该死的作业并不矛盾。
也许。但愿。希望。这些该死的正事不会束缚了亲爱的小女孩。就这样一直笑着长大。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还能有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笑。清澈如溪水。而又气壮如山河。
亲爱的小女孩,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当年,在小小的卫生间里,你像条生机勃勃的小泥鳅,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对我许诺。
你说老了你要养我。下午出去唱歌,晚上出去跳舞。嗯,只留着上午玩一会儿。
你真是个小妖精、小傻瓜。
啊,好煽情啊。好大一条虫。那简直太大了。
列拉尔说。《蛇》。啊,那太长了。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又一次离题万里。
好了,这会儿该到蔷薇山坡了。
小女孩拖着气球尖叫着朝山坡上扑过去。啪啪啪。气球们遇到草尖,纷纷以身殉情。
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小女孩怀里美得几乎妖艳的大气球,变成了几块沮丧的彩色抹布条。丫的竟然还敢迎风飞舞。
我和小女孩目瞪口呆。三秒。我们相视大笑得跌坐到地上。
幸好,还有风骚一点都不减气球的红丝带。
小女孩扑进了花丛中,开始搔首弄姿。其实很晒。小女孩大汗淋漓。给我做模特的快活让她忽略了头顶正午的太阳。
坐在石板路上休息时,小女孩看上了我的相机。
我给你拍。小女孩说。
手别抖。移动相机。直到把我弄到这框里。完了你觉得什么样子好看就把快门嗯下去。我把焦距、光圈、模式调好,把相机递给了小女孩。
她太小了。肉乎乎的小手托着相机都很吃力。然而那范儿简直足极了。
把手举起来。看我看我我在这儿呢。丫的学我走路学我说话连语气都那么像。
我死命忍住笑,任由她摆弄。
然后,有几张照片真让我惊讶。亲爱的小女孩才五岁啊。
再一次证明了一个理论,照相与技巧几乎毫无关系,我一直这么认为。得有温度,有感情。能照出好相片的人,一定是心里有爱的。往恶俗里说,得爱世界,爱生活。
你喜欢,你爱,你看到了最令你快活的画面,于是记下来。
真就这么简单。
好吧。等相机充上电了再弄几张小女孩拍的照片上来。
不写了不写了,胃痛,最近我老想起徐徐子的一个错觉,她说那个位置是心。大耳朵姐姐心实在不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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