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对 危 楼 <陈年旧事>之四
无法遂意的时候,只能随意,这样可以减少些烦恼!虽然现在我早已住上了漂亮的电梯公寓,但我仍忘不了那些年住危楼顶层的日子……那时,我在一座边远山城谋生,每天用热汗换回“稀饭”钱后,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那栋我栖身的危楼!当我掏出钥匙费劲地拧开那变形的门,墙壁上的道道裂痕,就张开嘴争先恐后地向我投来“热情的笑”! 每遇下雨,仁慈的苍天总会慷慨地从楼顶免费提供足够的“自来水”!我和家人便因此而忙得“不亦乐乎”!盆盆罐罐,拖帕毛巾,湿漉漉地好一场“水战”!
有关方面也曾派人来修补过几次,无奈这搂房却象患了“少儿好动症”,总不甘寂寞!致使涂抹上的沥青,水泥,也丝毫不起作用……慢慢地,我对此也习已为常了!生活嘛,不可能事事如意!就在这如此这般的“窝”里,梦,照样甜!饭,照样香!简易阳台上的几盆花花草草,照样葱葱绿绿!照样春意盎然! 我想:如果不发生地震什么的意外,这七十年代初修建的老楼,也许还会支撑个几年,甚至几十年吧!?
大概是在九十年代初吧,危楼附近又冒出了几幢新楼, 就象漂亮的姑娘围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为此,当时我还兴奋了几天! 凭三十多年的工龄,也该尝尝住新楼房的滋味了吧!(那时单位时兴福利分房,不象现在是个人购房)然而,当我搜寻完分房榜上的名单后,当目送着一车又一车的家俱从危楼拉往新楼时,我才感到心中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滋味!
住不上新楼我不生气,也许还省去了搬迁的诸多麻烦!(这是否有点阿Q精神 )但使我困惑不解的是,有些人总是修一次楼房搬一次家,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嫌麻烦啊! 善良的妻子劝慰说:“这么多年都住过去了,何必呢!”我苦笑一下,很随意地说:“正是!”
我知道,在不如意的时候,“随意”,是最佳的选择!记得有一篇文章曾这样赞美“随意”:它是映照在露珠上的第一缕阳光,使夜的凄凉化为美丽的花朵!它是暗黑长廊里的一盏并不怎么辉煌的灯,使人感觉到前面还有许多盏这样的灯,恰好照亮生活的征程……面对栖身的危搂,面对与我无缘的新搂,我很“随意”!虽然这是无奈之后的潇洒……去年春节期间,我又回到了当年工作过的那座城市,我还专程去“探望”了我曾经朝夕相伴的那座危楼!所幸的是,它依然健在!依然在发挥自已的余热!我让女儿专门为我在危楼前拍了一张照片,留着永远的纪念!
当年我就住在这危楼的顶层,你看它多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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