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
这是北方四月中旬的一个午后。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会喜欢这样一种职业:你可以很优雅地用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串文字,可以随意地挪动它们,让它们随着你的思维变化跳跃,随着文字摆放位置的不同,你品出的滋味也许就不同,我曾经幻想着有这样一份职业,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份这样的职业!可这一天,为了一份领导急要的会议总结,我在电脑前却几度近乎崩溃,三个多小时的口语讲话,要我压缩精炼成1千多字的正式文稿,我的头又开始隐隐的涨痛起来。
我的QQ在那里寂寂地挂着,像一把冷冷的弓弦。
就在这时,好久不见的你来和我打招呼,你说:“若水,在忙什么呢?”
我说我头痛,那些文字像一个个小蝌蚪,在我的面前游动,我抓不住任何一只的尾巴,它们,太狡猾。
你就笑了,说:“若水,春光正好,怎么不出去走走?”
我苦笑,不语。
“若水,还记得我们去年的约定吗?” 你接着说:“我可没有忘呢!”
“什么约定?”
“你不是写过一篇关于槐花的文章吗?你不是还没见过真正的槐树吗?不是说,到了今年的五月,要来我这里吃我亲手包的槐花馅的饺子吗?”
哦,是啊,我记起了,去年的冬日,外面还是大雪纷飞,你来给我的文章留言,你说:“在咱北方就有你文中的槐花,那槐花,在五月里盛开,一串串,一叠叠,花开时,像是洁白的水晶挂在枝间,那是一种润白到极致的花朵啊!”
“若水,又要到槐花盛开的时节了,我和你说过的,咱自家就有这么一大片槐花园,到时候,你就带你的朋友们一起来吧,我会亲自给你们摘花的。”
窗外,是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即来的春天,草坪里,已经有耐不住性子的小草嫩芽在悄悄的萌生了,春,真的要来了。
你说:“槐树的花期很短的,只有一周的时间,花朵就迅疾而落,仿佛一夜间,所有的花朵都相约离去,那残落的美,也让人震惊呢!今年天寒,大概要等到六月了,若水,你会来吗?”
我的心弦就轻轻地颤动了起来。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在南美洲的安第斯高原,生长着一种罕见的花,名叫普雅。普雅的花期只有二个月,开时极之美丽,极之芬芳,凋零时,整个花株就一起枯萎,仿佛为了一次绽放,耗尽了生命的所有力气。
据说,等待一株普雅花开,要整整一百年。我不知道,那样悠长的岁月,究竟是花开等人来,还是人去等花开?
这一时,只想问你,槐花开放之时,是不是也有人在浅吟低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轻轻地问你:“朋友,槐花馅怎么做?” 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惶惑,那么素白雅致的花,怎么可以和油盐酱醋相互搅拌做成食物呢?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朵青莲,可心底里还是有着怜花惜玉的柔弱情怀。
“要在槐花含苞待放尚未完全开绽之时就采摘下来,用清水洗净沙尘,入锅稍微煮一下,断生即可;把槐花从锅里捞出,放在清水里冲泡,然后用手挤干水分,摊在竹帘上,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收藏,备用……”听着你的回答,原来制作的过程还是相当繁琐,不禁就有些为难,我可不是善于烹饪的女子,就笑着给你出难题:“那就用开得正盛的花,拌上切的细细的精肉和葱花,就来个简简单单的红白绿各自参半,好不好?”
你在网络的那一端,浅浅地笑着说:“若水,其实生活和你的文字一样,是可以做适度和任意的调整的,不要拘泥于某一个极端,当走在某一个岔路口,不知该怎样进行下一步时,就先放下,看看周围的风景,然后,再用平和的心态去继续前行,自然的,随意的,总是最好!”
我的朋友,谢谢你,是你给了我一个可以等待花开的约定,虽然我知道“花未开时花是草,花开过后是凋零。”虽然我知道也许明天我们可能因为忙碌而错过了整个花期,但我知道,朋友间醇厚的心,因为彼此的信任和真诚,早已让这个春天变得有了无限的生机。
朋友,那日,临近下班,我终于顺利地完成了这篇文稿。后来,那天的夜里,窗外有一朵寂寞的风之花开了,又翌晨即落,我睡得很沉,我想:无论这约定,是否成行,我知道,我等待过,就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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