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行走(6)
去年年底,我一个朋友的妻子,遇了车祸,情况很严重,12月份我和几个朋友去哈尔滨看望他们,已经有所恢复,后来又转院到上海治疗。转眼我回来快一个月了,时常想打个电话给朋友,问候一下。可是因为装楼的忙,这一分钟在想,下一分钟却忘记了,晚上回来又怕很晚了打扰他们,如此反复,时间就这样流逝,可在心里始终是一份牵念。
今年的雪大,路旁积满积雪,有时候我会惦记老房子,虽然老房子早已经卖给“周文公”了,可是总觉得老房子和自己还有某种牵连,我始终记挂着它,记挂着它班驳的墙,颓塌的屋顶,还有早已经污垢不堪的窗户,其实老房子离现在的家并不远,可就是没有真的去看一看,虽然心里始终装着。
对自己说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买卖就要锣鼓,应该看看专业的书籍,给自己充一充电,可是书拿在手里,心思却跑出很远,觉得离开业还有一段日子呢,耳朵又被音乐牵走,眼球又被nba吸去,一天一会就黑了。
上班的时候,每天都经过新华书店,常对自己说,等不忙的时候一定好好的逛一逛书店,买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可是已经瑞雪飘飘的冬日,已是大寒临近的日子,匆忙的脚步却始终没能踏上新华书店的门槛,虽然那块高雅之地天天在眼前晃动。
想对自己说:想好的事,需要的是行动,懒惰会腐蚀灵魂,甚至带来遗憾。
上些日子出门,我早晨离家女儿晚上从学校回来,几天之后,我晚上回家女儿早晨却离家去学校。已经和女儿有两个月不曾见面了,很想念乖巧的女儿。
女儿回来的那天早晨我坐在客车上,发短信给女儿,告诉她:冬日路滑,坐车别睡觉,近日降温,衣服要穿厚些。她打电话给我,嘱咐我要少吸烟少喝酒,找个暖和的宾馆住,走路小心。听她的话我到成了个孩子。
回到家打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被女儿换了,原来的是一派北国风光,女儿换的是一盆鲜绿的芨芨草,翠绿欲滴,生机无限,旁边有两本书。我看着这个温馨的画面,会心的笑了,懂得女儿的用意。在卧室里我看到一个布艺小兔子,问妻子,说是女儿买来的,送给我的。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扭头去看那只花布做的小兔子,好象它在顽皮地对我微笑。
时间真快,昨天还咿呀学语的女儿,一晃已经出落成秀气的大姑娘了。去年春节还特意给我买回一个韩国的玉烟嘴,含在嘴里有种凉凉的感觉,好象吞吐的烟也清凉起来。
想来女儿也是不容易的,今年面临高考,和她聊天也能感觉出她的压力,晚上她来电话说,从晚六点开始考试,一直考到晚上九点,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的心就柔软起来。常对女儿说,你努力学习,爸爸努力工作,我们一起奔跑吧!
女儿说,要春节前才能回家,我盘算着日子还很久呢。
电脑里在播放着范晓萱的《雪人》,我知道这是女儿喜欢的。在这美好的歌声里,我祝福我的女儿健康,活泼,开心,向上,
出门其实也没几天,天天总在车上,脚落了地,不是饭店就是宾馆,真正谈业务的时间很短很短,从家走的时候,还顺手拿了副扑克,准备和朋友在宾馆里打发时光,可是回来了,那副扑克还纹丝没动,安然如初。
想好明天回家,心里的莲花就盛开着,坐车,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八点,终于到家了。其实路上我的思绪也和车轮子一样旋转着,一个男人要想事业有成,总念家是不能成就大事的,就很自然的想到大禹,为天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想着自己也笑了,他是名垂千古的英雄,而自己只是一个平庸丈夫,就给了自己懈怠的理由,也想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其实回想一下,哪个男人没有经历过呢,苦难吃过了,可大任又在哪里呢?那些大任全交付给了那些有权柄的有金钱的后代,很多人徒有一腔的热血和能力,可又有谁顾及和重用呢?既然大任有人任了,那些小任还可以担承,想着,不觉莞尔。
内心里是多么喜欢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迈。更喜欢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的眷顾!
家永远是亮着灯的地方。
离家近了,只几天工夫,家就发生了变化,宽敞的街道上悬挂着红色的中国结的彩灯,每隔一段距离就横拉一串,红红的,象国旗的颜色,也象心的颜色。整条街道都笼罩在温暖的红色里,两旁的橱窗灯光明亮,霓虹缤纷,行人匆匆,车水马龙。内心里就自然的升腾一种喜悦,对故乡对亲人对朋友,这是我的根和本,是我生息的土地,我爱它。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起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的结尾,许灵均回到家乡,回到他日夜想念的地方,回到那个让我感动半生的温馨的傍晚。
沈从文先生的墓碑上刻着一句话:一个士兵他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我不是士兵,只是个旅途劳顿的人,只是在一场雪后回到故乡。
在游子的心里, 故乡永远是他的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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