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行走(9)
前几天落了大雪,道路坎坷,交通阻隔。
我安静的坐在商店的角落里,和一盏炉火为伴。翻看去年从佳木斯买来的《读者》,读一段喜欢的文字,然后放眼街宇,觉得时光很温暖。
一个中年妇女,腕里挽两盆花,小心的走过,花的叶子翠绿,宽厚,勃勃生机。花用白色透明的塑料布严实的裹着,她看一眼冰滑的路面,然后怜爱的看一眼花,宛如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我想她的生活一定不缺少色彩,起码在心里,她一定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中午,一个年轻的母亲领着她顽皮的儿子,儿子跑到路旁团一团雪花,然后抛向母亲,母亲的肩优美的一斜,笑声那么清脆和灿烂,然后母子就快乐的追逐起来,笑声抖落枝桠上的雪花。看着,我也会心的笑了,快乐其实很简单的,爱象洁白的雪花飘然而至。
一对乡下的农民夫妻来买育苗钵,要买十几万个,我说,这个工程很庞大。他们说去年年景不好,今年要努力的补上,父母老了需要药物,孩子还小,读书很需要钱。我只能无语。在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抱怨和失落,洋溢着的只有笑容和信心,我低下头钩红了炉火。
落雪的日子,生活干净而切近,多好。
“ 21年前的3月26日清晨,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了山海关的铁轨上,一辆呼啸而过的火车碾扎过他的身体。”他就是诗人海子。
北方的三月,向来都是乍暖还寒,春意才露尖尖角。可是今年惊蛰一过,居然大雪纷飞,狂风肆虐,气温聚降,嗅不到一点春的气息。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还很遥远,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了,落在睫毛上,融化成一滴泪,怀念海子的泪。丛21年前的那个三月一直流淌。
读海子的诗,读出一种沧桑,一种朴实,一种追问。他说:远方出了遥远,一无所有。
就象现在的自己,原来很多坚硬的已变得柔软;很多理想宏图已塌实成点点滴滴的琐碎;很多粗心大意的过往已沉淀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惦记。
关心粮食和蔬菜才是我们最真实的考虑。然后我们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我和每个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格桑西亚深情而动人的怀念海子和那纯真的年代,他写到,二十年了,那时北京,多少往事青春。
他通过简洁的文字告诉人们,快乐很简单,眼前的点滴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人们回首的时候咀嚼出时光的甘甜。从抑扬顿挫的文字走进坚硬的现实,和农民接触久了,我心境的颜色和土地一样,期盼春暖花开,玉米拔节,大豆开花,麦子吐穗,秋色宜人。
据说海子的母亲第一次到北京,看见儿子留那么长的头发,只是笑眯眯地说:海生,去剪了吧。
三月的本色应该是大地回春,草木萌发;今年却是虐风狂雪,一片隆冬。
面对着簌簌而落的雪花,我想念春天,也想念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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