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晃而过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今年立春来得早,立春、雨水、惊蛰、春分象淘气的孩子,一个个跑过来又一个个跑过去。渐渐的他们拥来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素雅少女,她的名字叫初春。

  当新年的对联在风雪里还依然喜庆的时候,当火红的纱灯还没有被收藏的时候,我们走进了三月。虽然知道离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日子还很遥远,可内心里还是期盼着远看草色近却无的绿了。

  可是今年的三月却落起了雪,一场接着一场,雪大如席,漫天而来,房屋、街道、田野一片洁白。煤是白的,车是白的,路上的行人也是白的,田野的白变得深厚,萋黄的草被埋在雪里,失去了摇曳。寒风凛冽,好象又回到隆冬,今年的三月是白色的。

  过了正月十五商店就开了门,顾客很少,钩红了炉火。窗前的柳树,依旧缄默,枝桠纵横,还象冬天般的坚硬,勾勒着沧桑,我有些想念久违的鹅黄了。虽说今年的三月是寒冷的,但天却变得蓝了,云变得轻了。分明的,路上的行人的脚步轻盈了,身姿舒展了。臃肿的衣服也变得单薄了。

  农民朋友到商店来,询问今年的墒情年景。雨水、积温、病虫草害永远是他们的惦记,他们的土烟很辣,他们不喜欢危襟正座,喜欢把脚放在椅子上。他们说,雪大,道路堵塞,用推土机推出了道眼才出来,雪没了腰了,这么厚的雪融化了,地板会很凉,今年的春播也许要推迟。他们询问种子农药化肥的价格,说,去年的粮食还没有出手,年前玉米一斤五角八分钱,过了年却只能卖五角三分了,大豆也掉了快一角钱,他们的兜里都空空的,即或是现在买了化肥和种子,车也进不了屯子。看着他们忧虑和无奈,我的忧戚和他们一样。

  在商店每天我都面对着种子,玉米,大豆,高粱,卷心菜,黄瓜,茄子,番茄,苦莒,倭瓜,我有时候会想起那首老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那种自豪的歌声,如今已变成一种忧虑。现在粮食的价格都操纵在国外几个大公司的手里,大豆玉米的粮价国家没有自主权利,海关一报价,农民就皱眉,他们只有仰天长叹。他们的叹息象三月的风一样凄凉,表情象土地一样黝黑。

  忽然想到,这个春天,国家恰提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时代终于让人们看到更多关于春天的消息,人们要幸福,更要尊严,哪怕是平民百姓。什么是幸福和尊严?我想,让大地更有尊严吧,土地有尊严了,人民就幸福了。

  弟弟三月中旬去了海南,一天他打电话给我,问我家这边的温度,我说,零下十几度,他回我,海南已经是零上二十几度,已经穿短衫了。我没有再说,我知道我穿着羽绒服还冷呢。老姨的家在海南,她说,四月分要回来,一晃快十年没有回来了,回来看看大家,更要看看住齐齐哈尔生病的舅舅,老姨快抱孙子了,再回来怕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想想也是啊,时间它没有脚啊,可走得真快啊。

  上几天在街上看见了叔叔敬老院的院长,我询问叔叔的近况,他说,不是很好,整天就是坐着,极不爱运动,腿脚吃力,吃饭都要别人去打,谁的话也不听。回家没有和母亲说,睡到半夜我就醒了,想来想去的,天慢慢就亮了。我觉得叔叔的日子也许不长了,可明知道不长了,我还是眼盯盯的没有办法。我对不起叔叔。

  女儿上几天回来,高考报名照相,女儿自己买了新衣裳,新运动鞋,看上去俨然是个大姑娘了,想起她的学业,我和妻都有些愧疚,买卖牵扯着我,照顾的时间就很少了,前几年也想到大庆租一个房子,好悉心的照顾她,可是她不同意。白天买卖把心都占满了,只有晚上听到女儿的电话我才能塌实的去睡。女儿的嗓子总是在痛,而嘴唇上的溃疡也总是不好。和女儿走在路上,女儿说,爸爸要挺胸抬头啊,我说,爸爸不是在挺着吗。女儿回来,笑着说,每个人都有礼物。她给奶奶买了个很先进的指甲剪,说奶奶剪指甲很费力,这个方便些(后来知道这个指甲剪是妹妹买个母亲的)。给我买了个烟嘴,她总惦记我的烟酒,常常嘱咐我。给妻买了盒养生堂的多种维生素。女儿是细心的,有女儿真的很好。

  这些日子,积雪在融化,道路泥泞,可街上的行人明显多起来,笑容也灿烂起来,上午在那棵柳树旁,我分明听见几声鸟鸣,我努力寻找可是没有找到那只鸟的身影,我想,用不了太久,那一层层绿盛开的时候,也许就更难寻找鸟的影子了。

  想着想着,我的心就有了蓝天的颜色。

  三月,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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