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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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时间是什么?我每天都看见时间,时间每时每刻都走过我。可手里却抓不住时间的一分一秒,留不住一毫一厘。一朵云在天上飞逝,一棵草在大地上枯黄,四季在地球上替换。时间默默无语,无色无味无声无影,时间是个无情的家伙。但我看见时间的脚步,像家里的老式座钟滴答滴答,把一垛墙走矮了,把一棵树走黄了,把很多人走老了。太阳升起又落下,月圆了又亏缺,朝代更迭,土地易主,一只猫倏然而过。亘古的雪,永远不会融化,落在一代代叫做人生的命里。苍穹里时间是把锋利的镰刀收割着一切。朝代和生命最终在时光里都是一个个发光的麦垛。
窗外落着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覆盖着万物。我坐在阳台里,看着窗外,路上行人稀少,车灯的光宛如一条流动的河流,舒缓而流溢。沏一杯绿茶,看着茶叶在沸水里漂浮升落,茶香渺渺,沁入鼻息。很少有这样的安静,家人都睡熟了,鼾声甜润。这是十二月下旬的一个普通夜晚,是我无数个十二月里的一个月隐星没的时刻。我爱这样寂静的夜,室内温度22度,适合植物生长。我手托着腮想起很多,我的思绪像夏天的三叶草茂盛葱郁。
早晨给水族箱换了三桶水,四只鹦鹉鱼颜色深红,在淡绿的水里游弋,我静静地看着,它们也静静地游向我。喂鱼是母亲的喜爱,还是留给母亲吧,让她的心有一点点牵挂,鱼也许是母亲的一个伴。我和鱼对视着,我不知道鱼是快乐还是忧伤,它们更不能知道我是快乐还是忧伤。只是每天看着我来来回回,我知道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连自己都不知道,一个电话一句话会在心里泛起怎样的波澜,一场风会把自己卷到哪里。鱼不说给我的时候我也不说给鱼,我们是没法沟通的两种动物,我们走在各自的路上。但要感谢这几条生灵,我们彼此陪伴着又游过一年。
星期六中午突接女儿电话说十分钟到家,我心跳加快。转眼女儿十一离家已经快有三个月没回了,中间女儿说想我们让我们去,可是家里家外的事还是没有成行,主要还是我的怠慢,我想孩子大了,翅膀丰满,天空辽阔,任她自己飞翔吧。父母总是婆婆妈妈的是一种浅见,有时候我们应该学学某些动物。总恋着我们翅膀下的温度,孩子是长不大的。我们的翅膀下太缺少风雨和钙了。看见女儿心里的花便开了,女儿的个头已经超过我,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见面和我是少不了的拥抱。女儿给我买了两盒吸烟的过滤嘴,给她妈妈买了一瓶香水,香水的味道太过浓郁。和女儿说起南北朝鲜的事,女儿说:韩国就是仗着美国的腰杆硬,欺负贫弱,世界难以和平的祸根就在美国。看着女儿,女儿真是大了。我暗自思忖,这代孩子面对着这个世风日下的世界幸与不幸,难以断言。
和一个好朋友说,年终岁尾,是总结的时候也是鼓满风帆的时候,为来年的买卖也要拉满弓弦。只识弯弓射大雕,有雕就是好的。日子是最现实的,那些高谈阔论虚无缥缈没有现实的打磊只能是空中楼阁水中明月。务实是人的根本。万里长城靠的是一砖一瓦,浩瀚江河融的是涓涓细流。我像一个农名一样,开始注意农谚年景墒情,购买农机具,采购种子化肥,绞地翻耕。来业务谈产品议市场绘前景,又免不了酒肉穿肠过,情谊心中留。生命是把剑,不打磨就看不见锋利和光芒。就是吴钩越剑放久了,扔在地上也是块废铁的声音。
窗外的雪花纷飞,十二月的雪,冬至已到。太阳也是游子啊,恋着它的故土。冬至大如年,太阳折返回来,像一个念家的人,步履声声踏上归途。昼长夜短,新春来临。来临的还有一个带着红帽子的世界节日。我思绪的三叶草葱葱郁郁,我祝福的声音如雪般浩荡。感谢我的亲人和朋友,你们是本书让我富足;你们是一棵树让我仰望;你们是一颗星让我向往。客厅里的音响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铃儿响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这些清脆悦耳叮当如风的音乐,融在簌簌的瑞雪里。朔风野大,我合手抱腕向远远近近的亲人和朋友祝福。祝你: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安康、如意、幸福。
谁剪轻琼做华物,春绕天涯,水绕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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