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每在旅途中
不知从何时养成的习惯:每当公出到一个地方,总喜欢去书店看看,然后买一本书作为纪念。所以,在日常每每翻开这些书也自然会想起买书的情景以及走过的地方。
先说说那本买于山东肥城县站前的长篇小说《第二次握手》。
1979年冬天,我在位于松花江下游的一森工企业房产站当团书记。单位要吸收材料股材料员老张入党,按照程序组织派我和另一名同志去他的家乡山东肥城搞外调。于是我俩首先来到省城哈尔滨,然后转乘坐火车抵达济南,再乘火车赶赴肥城,又乘坐2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堪称长途跋涉,来到老张岳父所在地的山村。完成工作任务,我们又风尘仆仆赶回肥城县城等候回济南的火车。在山东有句俗语:“莱阳的梨,肥城的桃。”说的是莱阳梨以甜脆甘美,肥城的桃以汁鲜肉嫩,享誉天下。我们虽身在肥城,却无缘品尝到鲜桃,一身疲惫倒是真的。下了公共汽车,已是晚上6点。天色已晚,早已饥肠辘辘,便在一家小店简单吃了饭,就去火车站买票。一看车票时间,是午夜12点的。我们决定就在人声嘈杂的车站捱过这5个小时。坐在冰冷的座椅上,感觉时间过的是那样缓慢,于此才真正体味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百无聊赖,我决定独自去附近走走。于是走出室内,在火车站附近随意徜徉。忽然看到一报亭,报摊上陈列着为数不多的期刊和书籍,引起我的情趣。就在我浏览时,眼前忽然一亮:一本装帧精美的书《第二次握手》映入眼帘,我立即将书捧在手里,那况味不亚于他乡遇故知。因为很久坊间就流传说有个手抄本叫《第二次握手》,描写的是科学家苏冠兰、丁洁琼之间的爱情故事,故事委婉动人,荡气回肠,早想一睹为快,只是无缘得见。谁料居然在此县城与小说首版邂逅,那种不期而遇的喜悦岂一言可蔽之?于是购为己有。随后疾步回到候车室,翻开尚散发着墨香的小说,立即沉浸在美丽动人的故事当中,时间也变得快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上车的时间。因为这本书的相伴,旅途也似乎不再艰苦和寂寞。下车来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在扉页上题上:
小说手抄久闻名,动地感天苏丁情。
岂知一朝肥城见,风雨旅途愉快行。
寥寥数语,记录了我当时的心情。
再说说那本台湾女作家琼瑶所著的长篇小说《几度夕阳红》。
80、90年代,台湾女作家琼瑶的言情小说《几度夕阳红》、《庭院深深》、《心有千千结》等让无数少男少女如痴如醉。根据小说改编的一系列电视联续剧也风行大陆,给我印象尤深的是《几度夕阳红》。这部电视剧讲述的是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重庆几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故事将风流倜傥、才气十足的何慕天和秀外慧中小家碧玉的李梦竹之间相爱却不能相伴而产生的悲欢离合,演绎的起伏跌宕、深沉感人,让我这个平时不太喜欢看连续剧的观众,也欲罢不能,一气呵成。那年的春天,我到省内某市公出。工作之余,安步当车,决定去市里的最大一家《新华书店》淘宝,刚走到书店门口,就看见几个年轻人拿着刚出版的《几度夕阳红》原作走出来,不觉为之心动,于是也学苏东坡“老夫聊发少年狂”进书店购得一本,回到所住的招待所便翻阅起来,感觉读原作要比看电视剧更有收获。白天出去工作,就将这本书压在枕头底下。晚上回到住处,翻开枕头书却不见了。于是便找到服务员询问,一问才知道原来负责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在清理房间时发现了这本书,就未经同意便拿到值班室欣赏去了,看到我问及此事,当事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很难为情地将看了一半的书送给我,问清原委,我没有为难她,既然都喜欢读书也可称为书友,所以我主动将书借与她,看完再归还。看到我如此大度,年轻姑娘也十分感动,连声称谢。这个小小插曲至今还记忆犹新。事后,我还是用一首小诗记录下当时的情景:
购得几度夕阳红,藏在枕下影无踪。
虚惊一场完璧还,皆为悲欢离合情。
1992年十月,赴美丽的厦门市开会,会议地点在风景如画的鼓浪屿,我们住在一僻静而优雅的招待所。这里花木扶疏,绿树成荫,池塘幽静,鸟语花香,确实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由鼓浪屿去厦门要经过轮渡。因为没来此地前就听说距厦门不远的石狮是全国有名的服装大市场。刚到此地,问及当地的朋友,朋友说得形象:男女老少齐经商,铺天盖地是服装。在会议期间,主办方组织我们去石狮参观考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置身于石狮才真正领略到这个服装集散地规模之大,品类之全,辐射面之广。真是大开眼界。看完石狮大市场,我们还参观了厦门的一些诸如南普陀寺、湖里山炮台等名胜景区,但皆属于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尤其是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本小说《小城春秋》,据说故事就发生在厦门这座美丽的城市,所以我决定要抽时间再度走近这座城市,真正解读它的美好所在。于是就在临返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同室的一个朋友从鼓浪屿乘轮渡至厦门,此时,夜色朦胧,华灯初上,五彩缤纷的霓虹让这座颇具特色的海滨城市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信马由缰的走过几条街道,品尝了几样小吃,潮湿温热的海风迎面吹拂,使人感到这座幽静的城市越发楚楚动人。朋友想给故乡的亲人买几样纪念品,我决定逛逛书店,于是分头行动,各取所需。就在一条僻巷,我于熙熙攘攘的人流后面发现一家小书店,就推门而入。店里顾客不多。但架上书种类却很齐全。在文学书籍的专柜上,我看到一本名为《兼于诗话》的书,很感兴趣,就抽出来仔细地读起来。真如古人所言: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我被书的内容深深吸引,完全忘却了时间观念。等我买下这本书,来到和朋友约好的汇合地点,朋友已在此等候多时。我们来不及多说,连忙向轮渡的码头跑去,登上了船才知道这是末班船,再晚一会,今晚就要和下榻的鼓浪屿隔水相望了。事后想来还真有几分后怕。所以我们在夜色中回到驻地,一同开会的同志们早已入梦。我俩悄手捏脚洗漱完躺到床上,手表上的时针已指向11点。想想刚才的情景,不禁睡意全无,于是起身在书的衬页上写下这样几句话,以纪念这个难忘的夜晚:
乘船归来夜已深,好书难得胜黄金。
明朝携书踏归程,一路书香伴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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