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思绪
风渐起,微凉。天白蒙蒙的,像着覆着层灰,找不到记忆中的湛蓝。热烈了一夏的太阳终于开始安静下来,懒懒地蜷在天边,些许忧郁。
好吧,出去走走。与朋友约好,就去她工作的地方。拒绝了漂流的建议,许是不想体验那份跌宕起伏的刺激,只想安静地边走边看,顺便呼吸两口干净的空气。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至少我喜欢。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到村子另一边的角落;不闹,耳朵跟着清闲下来,无须拒绝什么,所有溜进来的声响都是无毒无害,纯天然的;不躁,无须预测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只管心安理得地过好眼下这一秒。
选择徒步,去4公里开外的农家乐用午餐。
“不知有多久,再没见过你。”当那一派熟悉的田园风光从记忆深处缓缓走来,结结实实地呈现于眼前时,被幸福的海洋彻底湮没。
邂逅许多秋日里的果,秋日里的花,不由得哇哇乱叫,就像孩子。
暮春时节,见过她开出的花,暗粉的颜色,袅袅的香气,一簇簇地聚拢在一起,像一个个吹着号角的使者。前赴后继地怒放着,树上一片,地上也一片。记得那情景,我仰着头凝视满树的粉色,女儿则在一旁捡拾一地春光。不知道果子的用途,觉得挂了一树的绿苹果。
看见那水,狠狠地后悔起来。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一整个夏季,我都在努力寻找可以尽情嬉戏的地方,却总是担心那些被镀上各种颜色的液体紧接着会污染身体。与水之间的亲密接触停留在了儿时的记忆中,隔岸观火般遥远。而你,无色,透明,不掩藏丝毫杂质,无须费神,心思了然。水草似乎缺乏赖以成长的营养,绝了踪迹。只是水中的鱼和水底的卵石总给人错觉,似乎他们就浮游在空气中,待到伸手触及那一份清凉时,才呵呵笑自己真傻了。只是,还是应该庆幸遇见,至少,下一个夏季,我就有了畅享清凉的好去处。
据说,他叫象鼻潭,我找到了象鼻,你呢?
山一程,水一程,终于有些累了。肚子也开始抗议,早上吃得少,又临近中午,饥肠辘辘的感觉赤裸裸地触及每一根神经,很久没有饿得这样酣畅痛快了。不知怎么的,一时间,脑子里能想到的竟然都是吃的;聊着聊着,竟然又说到吃的了;两双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向两边打探,想遇见个什么瓜果之类的,还设想着能吃上个西瓜,而后在地上压十块钱;朋友甚至建议掰个玉米啃啃……也好,慢慢享受饿的味道。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长又长。”朋友说了N个“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到了”之后,我发誓再也不信了。只是坚持着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有勇往直前。记不得拐过哪个弯后,看见一排显目的大红灯笼。呵,终于到了。
中饭吃得特别急,却发现吃不了太多,是因为饿过头了吧。也许,凡事均有度,或者过犹不及。
农家乐的主人很热情,执意不肯要钱,并且建议我们去村后看看,说真正的美景在那儿。想起刚才看见的半山腰的栈道,确信应该有好景致。可是,双脚再也挪不了了。但也许月盈则亏,弓满易折,凡事无须太圆满,还是留些遗憾吧。或者,就为下一次的到来预约一个借口。想着,释然而笑。
解决了温饱,才有了闲情逸致。开始,在村子里转悠。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几十户人家,干净清爽,安静不冷清,朴素不落后,我喜欢用精致来形容。很多人喜欢老远地奔波而来,也许图得就是这一份安宁从容,或者是来体会陆游留下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窄的小巷,很柔软的阳光,朋友沐浴在阳光里,说不出的美。朋友说:今天是舍命陪君子,先生在医院挂盐水,孩子没人带,只为我的“想出去走走”。说实话,我很感动,但是没说谢谢。某些人之间是无须表达的,心思可以在一举一动或者心有灵犀中传达。那么多年了,从高中三年的上下铺开始,一路相伴走来,光说谢谢怎么够呢?想借用歌词“情人都是老的好”,说一声“朋友也是老的好”。
朋友又问:好些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抬头,初秋的天正一点点变蓝,阳光更加灿烂地洒下来,一直照进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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