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坐在火车上(二)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外婆去杭州了,据说要过了年再回来。我很遗憾,因为临时有事,没能去送她。

  妈妈说,外婆为了这次小住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她把家里能吃能用的、不能久置的东西都拿给了妈妈,又让妈妈陪着买了皮鞋、衣服,甚至是几千元的耳环。较之从前,判若两人。

  其实,外婆是有耳环的。那是我刚参加工作不久、花了一个月的工资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依稀记得外婆收到礼物时的惊喜,她用双手小心地托着,脸上散发出比黄金更好看的光泽。

  此后,外婆有意地将头发别在耳后,炫耀般露出那两小片金光闪闪,逢人便说:好看吧,是我外甥女买的!眉宇间的骄傲,我一直记得。

  妈妈说,前几天,外婆将耳环取下藏好,说“将来”留给我自己。

  我很惊讶:外婆是怎么了?那么多不寻常的想法是不应该来自素来乐观的她的。很多时候,我确信外婆是无奈的,可是,她从来不会放大自己的痛苦,总是告诉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她很满足。很多时候,我也确信我身上的某些诸如坚韧、知足之类的优点是源自于她的。可是……

  也许,是外婆想多了,或者,是我想多了。

  妈妈说,她有些担心外婆了。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下去了。我不安地想着,想着想着就不敢想下去了。

  外婆托妈妈交给我一袋黑豆,并转告我:黑豆营养好,记得吃。

  厨房的抽屉里还藏着一袋黑豆,那是外婆去年送来的。外婆种的黑豆特别饱满,二十多元一斤,很畅销。只是,外婆始终拒绝了买主,说要留着自己吃……

  窗外,起风了。这么快,竟然又是一年冬天了。

  飘过窗口吹进来的风,明显有了浓厚的凉意。亲爱的外婆,请记得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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