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坐在火车上(一)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中饭,是妈妈做的。

  周日,与先生有事外出,于是叫了妈妈来照顾孩子

  中午,妈妈打来电话,说给我们做了饭,叫我们回家吃,还说家里临时有事,马上要回老家。

  下午四点左右,我回家了,迎接我的是满屋子的孩子和欢笑,那是诺的朋友来请她去过生日的。

  孩子们雀跃着冲出了家门。家,安静了下来。

  是累了的,跑了那么多路,连午饭也顾不上吃。把自己深深地埋入沙发,许久,才起身。

  厨房内,留着中午剩余的菜:炒肉,家常豆腐,番茄蛋汤,芹菜。电饭煲的指示灯红着,锅内的饭还在冒着热气。即使我们说了不回家吃,妈妈还是给我们做了饭的。

  菜留了很多,这是妈妈一直来的习惯。她总是怕我们不够吃,每回总是多烧一些。有好长时间了吧,好长时间没吃妈妈亲手做的饭了。

  夹了一口,便往嘴里塞。舌尖的反应很强烈:那般咸!不由得蹙眉:妈妈的味道,变了。

  一直都确信,妈妈是厨房中的“巧妇”的,她做的菜总能让我们胃口大开。

  常常碰见许多乡镇干部,开口就问:阿姨还好吗?特别怀念阿姨做的菜!他们口口声声喊得极顺口的“阿姨”就是我妈妈。

  那些日子已经离去十多年了。那时妈妈是村民主任,每每有乡镇干部下村来,总喜欢在我家用饭,其他人是请都请不走的。满屋子的欢笑,满屋子的随意,所有人都像回了自己家。若是来了女干部,就会围着妈妈当下手。他们来的次数似乎挺多的,即便我常年在外地上学,也撞见过好多次。

  其实,何止他们记得呢?邻里婚嫁、住新房什么的都会叫上妈妈,基本上是请妈妈掌勺的。逢年过节,我们家更是一片热闹的海洋。爸爸妈妈都是家里的老大,又极其疼爱兄弟姐妹,所以舅舅阿姨、叔叔婶婶都集中到家里来了,每回都不少于几十人……

  去年大年三十,舅舅、叔叔他们照例来,不过,年夜饭是哥哥做的,妈妈有些累了。这一顿团圆饭,吃得我很不习惯,这是自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没吃妈妈做的年夜饭。

  后来,我们总是做好了饭喊妈妈来吃,并且一再监督她多吃一点。

  再后来,妈妈也偶尔做饭,却总是抱怨自己不是放多了盐就是太淡了。

  那个妈妈从容作战了千百回的厨房重地,终于渐行渐远,那般快,快得来不及忘记来处的风景。我清楚地知道,妈妈是不愿意的。但是,舍不得或是不愿意,又有何用?时间溜得太快,我们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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