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天心 (一)
“老妈,快来看,今晚的月亮比灯光还要亮!”随着儿子的一声喊,懒散于沙发上百无聊奈的我,被儿子又拉又拽的拉到了阳台。
也是一惊,夜如白昼,月朗星稀,几乎看不见一颗星,正是月盈时,一轮满月挂于天际,露出俊美的俏脸,银白色的月光流泻进阳台,洒满我一身的月华,满满一阳台皎洁的月光如相思般铺洒,月光下的天地间如水透亮,几丝白云悠悠的从月边飘过,竟有些仙境的错觉。我一脸先天愚形样看的竟有些痴了,索性让儿子抢了电视,直接搬了椅子赖在月光里,任凭这温润如玉的月色包裹着…
梧桐悄悄,树叶昭昭,烟波浩渺,山色空蒙……
叶子在月光里婆娑,一地的碎银;远处的秦岭山也是清晰可见,俊秀挺拔,巍峨延绵;北坡更不失大家风范,在月光里或明或暗,苍劲厚重,伟岸如大丈夫,总能让人有种安全踏实的感觉。就连这钢筋水泥的格子在这月光里也显出了些许柔和的色彩。
在冷漠无情的钢筋水泥格子里住久了,竟已好久没有这样认真的抬头看月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疲于奔命,问问自己的心,在这向死而生的路上一路低头走来,总是在生活中捡芝麻,其实漏掉的太多,就如这月光,细想,上次看月还是在学校的时候。
我曾经觉得学校是个大怪物,不声不响的就把所有人的青春吃的骨头都不剩,尽管如此我仍然很爱它,因为那里留有我们一生最纯洁最美好的回忆。
那还是我们临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有些凉意的秋夜,月色如水,明彻校园。下了晚自习,宿舍姐妹相约一起去操场看月,那时的我们青春,活波,真实,纯粹。一起时总是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发不完牢骚,谈不完的理想。那夜我们一起坐在操场边上,天马行空的神侃,说着白天因为没交作业训被专业课老师用那让人看见就心里发毛的一脸先天性的窃笑,和那诲人不倦循循善诱的讽刺挖苦到无地自容;因为实在崩溃于一会唯物主意一会唯心主意到最后连老师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唯心还是唯物的哲学课而逃课,被哲学老师河东狮吼般的训斥 ,然后对着月色狠狠的说着两个老师的坏话;说着门卫大爷只一个转头我们便溜出校门的惊险场景,犹如鸟儿逃离鸟笼样的欢呼又一次成功逃脱的同时,又继续设计着下一次打算由北坡的洋槐树林翻山越岭的出逃计划;聊着平日上课时废寝忘食偷读的小说:红与黑中的于连、简、冉。阿让等等,羡慕着杨过与小龙女至死不渝的爱情…说起六妹崇拜张国荣到非他不嫁的痴迷,一块坏笑要是六妹嫁了张国荣,我们便也会有个明星妹夫了;又说起各自将来准贞不渝的爱情……月色柔媚,清辉轻洒,一地的幽薇,说着说着不由的都想起了此时在广寒宫的嫦娥,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样清寂又孤独…不由得都无语黯然神伤起来。直到巡夜的老师由不远处走来,大家才做鸟兽散逃回宿舍……
岁月如梭,一晃这么多年已过,今夜的月光与那那夜无曾两样,一样的月明星稀,一样的皎洁柔媚,一样的薄凉的秋夜,然而却都已是物是人非心非议,早已没了当年的天真烂漫和随性。一别经年,毕业后大家都各自奔了前程,就在也没有这样聚齐过,更有的自一毕业竟再也没遇见过了,也再没了那时胡闹的快乐,有也只是在梦中和姐妹们一起回到201,回到一起深夜讲鬼故事而六人挤到一张床上到天亮的心惊胆战的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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