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尊老,为老要自尊
昨日在儿子学校门口看到的一幕,回家就写进了说说:“下班后在儿子学校外等他,遇到一辆人力车拉着三个女孩,车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女孩们年龄和儿子差不多,下车后双方因为车费的多少起了争执,其中一个女孩儿很厉害,怪车夫要价太高,比打车还贵,早知这样她们就不坐了!最后执意少给一块,扔下钱准备扬长而去。看在眼里,本有些同情那年老的车夫,雨天出来挣钱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想那老者从车内探出头来,对着女孩儿破口大骂,言词有悖伦理道德,与他那偌大的年纪也实在不符,那几个女孩儿和他孙女差不多,我很奇怪他为了一块钱怎会开得了口?!原来为老不尊是可以那般让人恶心的!!”
后来心儿问我:“真想知道那老头骂的什么,让一向温婉淑雅,菩萨心肠的梅儿如此不淡定”!其实温婉舒雅只是友友们高看梅儿秀了,烟火尘世里疲惫存活的女子,做不到白落梅那样文字清淡,心似兰草,凌霜傲雪,拣尽梅枝;也做不到雪小禅所希冀的那样冷艳沉默,像一块稀有金属。或许我从不火热,但也绝不微凉,早在前两年的日志《禅意微凉》中我就说过,我愿意是微温的女子。不乍暖乍寒,然后可以不近也不离。无论我是否真能做到,这些年在心里我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尊老爱幼一直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同情弱者,历来都是善良的我们心中的软肋,哪怕曾经像农夫和蛇的故事一样,为此吃过苦 ,遇过害,过后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站在弱者一边。老弱病残,鳏寡孤独,都是我们这些不老不少的人们眼中的弱者,是需要我们帮助扶持,关心爱护的。想到孩子,我们就会与“可爱”联系在一起,想到老人,也会马上联想到“慈祥”。
昨日那一幕,对我触动很大,不是说自此我们就不必怀着善良的情怀看待我们眼中的世界了,但真的很想说“若要人尊老,为老要自尊” 。
或许是雨天的原因吧,那年老的三轮车主车费要高了,女孩们不认,说:“比打车还贵?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们就不坐了,不然你再把我们拉回去好了”!其中有个女孩很强势,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看了也不舒服,争执到最后,说“少给你一块”,扔下钱转身就走,不想车主从车内探出头来开始破口大骂,言语之恶毒真是难以形容,只有市井泼妇在街上撒泼时才会骂出那样的脏话,做为一个长辈是断然不可以那样辱骂晚辈的。起初,我在心里是一直偏向车主一边的,感觉女孩太过强势了,他那么大年龄,雨天出来挣钱不容易,多给两块也不是说不过去。但他那一顿污言秽语,让人听了着实恶心!说实话,若不看他年岁大,我抽他的心思都有(虽然我不敢),那个年纪靠劳动力吃饭,是该值得同情的吧,但我真觉得他拉三轮车都不配!
一直记得儿子两岁时,我带他坐过一辆三轮车,那时候可是真正的人力车 。车主态度可亲,很是随和,到站后比别的车主少要一块钱,还和我商量问行不行,看我带孩子不容易,硬是骑上坡给我们送到了楼洞口,当时我的心里暖暖的,暖暖的。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一直记得,一直在心里对他心存感恩。同为三轮车主,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还有我心里那个真的配得上“可爱”一词的小女孩儿,那一年的合欢树下,我还是年轻的模样,她,三四岁的光景,有点点胖,很漂亮!她穿着漂亮的衣裙,很远就对着我笑,然后捡起树下的一朵合欢花向我走来,说“阿姨,这个送给你”。那种感觉你体会得到吧,暖流迅速的漫过全身,我有亲亲她的冲动,但我没有,只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她,轻轻接过她手中的绒花说:“宝贝,谢谢你”。她欢快地跑开,很开心的样子。这一幕在我心里很久了,多少年都没淡忘,予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想那可爱的不经世事的孩子,她赠与我快乐的同时,也收获了更多的快乐,她之所以可以那样可爱,可能源于她善良温和的父母亲,耳濡目染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一定用在谁身上都合适,但对于昨天那口出秽语的老头就很适用,我们本有一颗尊老的心,怎奈他生生撕破了那受人尊重的脸!做人无论老少,必先自爱而后人爱之,自己都不拿正常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又怎样要求别人尊重你呢?年老不是资本,不可以做为任意胡为的理由。
说到这里想起了我的大伯,今年八十多岁了还在自食其力(前两年开始才不出去盖房子了),种田,养牛,什么都干。儿女们多不在身边,在身边的也和他分家另过。前些时候,得了老年癫痫病,一次回家没带钥匙,翻墙进院时发作了,摔得鼻青脸肿的。我每次回家看他都给他点零花钱,每当那时候他都会老泪纵横,弄得我心里也不舒服。是可怜之人吧?但无论兄弟还是子女,竟没有一个人念他的好。父亲说大伯这辈子故事很多,只是做对的事情实在很少。
大伯前前后后娶了三个女人,一死一离,最后这个大妈是个东北女子,比他小二十几岁,所以孩子们年龄还小他就老了,没有哪个可以承泽于他。大女儿比我小五岁,没上过一天学,结婚的前一天还挨了他一顿打;大儿子自小就是在他棍棒下长大的,挨打跑出去从来不找,饿两天自己回家是常有的事;小女儿上到初中也进城打工,和一个东北小伙子谈恋爱,因为他极力反对,无奈与爱人私奔了。十几年了,大伯说只当没生过那个女儿,老死也别想回他的家!小女儿回来后,父亲做了大伯很多工作,希望可以父女团聚,给女儿一个家,但最终招致的只有他的暴跳如雷;小儿子守在身边,也是他最心疼的孩子,夫妻吵架拌嘴的时候,大伯从来不做和事老,架桥拨火唯恐天下不乱。年龄这么大了,依然不改好斗的天性,素日里,邻里相处,也从不肯息事宁人。
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得过他一分的疼爱,除了我回家看他的时候,他常常流的眼泪。大伯口中,每个子女都是不孝的,我也常常觉得他可怜,但细想一下孩子们也都不容易,十几岁就在外打工,结婚成家都靠自己打拼。其实家穷一点不怕的,只是他不该让家失了应有的温暖,这也该算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吧。
回家的时候,我常常会开解大伯家的妹妹,她平日没少惦着她的父亲,但讲起他来,从不肯有一句心疼的话。我说他老了,千错万错都过去了,做晚辈的担待他一些吧。
其实,于这个世界,我们所求的不多,一个笑脸,点滴的帮助就可以温暖我们的一片心。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面前没有路,而是我们自己不小心把路走窄了!这社会,老人一样,孩子一样,我们也一样,若有一颗宽厚待人的心,世界就会常常有花开,有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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