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星星的孩子(二)上学啦
无痕时光抹去了曾经在阳光下跳着、笑着、欢呼的足迹,还有昔日稚嫩的面孔和最纯真,最灿烂的笑容。
妈妈那时教一年级的语文课,因为村里小学校太简陋,只有孤零零几间破旧的教室,容不下更多的人,便分散到了三个地方上课。一年级在村西头的一个小小院子里。三间瓦房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黑板,角上一个用碎砖砌的小台子。没有课桌,都是自带小板凳,板凳也是各种各样,高高低低,大大小小,还有的只是三个杈的树根。总还带一块和书包差不多大的小木板,边上拴一个扎好的棉花团做板擦,平时就在小黑板上做练习。做好了,举起各自的小黑板,那场面也很壮观的。
上学都要到八岁,还有更大的。我六岁多,跟着妈妈去学校,自己在外面玩,有时就坐到门槛上,教学a、o、e,我也跟着念a、o、e,嗓门还很大。这样玩玩学学好几天。妈妈说:“给你捎个板凳,坐里面吧!”于是。背上了妈妈做的小书包,成了一名小学生。
一个班级的学校,条件简陋,上的科目还挺全。音乐课上还记得那首《劳动最光荣》“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觉得歌声是世界上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了,陶醉在自己的声音里。体育老师的小哨子也让我们羡慕了好一阵。语文课印象深的就是妈妈老师讲的《乌鸦喝水》了,用玻璃瓶子装了水,一颗一颗放入小石子,看到水面一点点升高……我还曾问妈妈:“是叫你老师呢?还是妈妈呢?”当然,我也很受“优待”。班里年龄最大,最淘气的男孩子也让我三分,玩什么游戏,都不会“吃亏”。
因为单独一个班级,上课下课全凭老师安排,中间玩的时间就特长。小院后边是一条便道,夏日少雨,有很深的浮土,我们故意在里面蹚来蹚去,说是“驾云”。路的另一边是小树林,再往北边,就是村里遗留下的老寨墙。这里就更好玩啦。
我们村子的轮廓,据说是有讲究的,是个帆船的样子,四周原有很高的寨墙,各有四个大门,我们没见过大门,寨墙也倒塌了很多,但墙内外还有取土留下的大坑和连绵的小山丘,这里往往暗藏玄机。村中的街道和胡同的布置也很有意思,相互都是错开的。听说是为了躲避日本人的搜捕,赢得躲藏的时间。胡同又深又长,中间都是互通的,晚上玩儿捉迷藏,如同走迷宫,从这条街进去,在胡同中间横穿,谁也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
课间我们一般会在小树林里和寨墙上玩,玩“抓坏蛋”的游戏,分好角色,就开始追逐奔跑,抓到了,要押到大王面前,求饶了才肯放过。而从寨墙的另一边下来,外面就是长满青草的大土坑和庄稼地。若是跑到高粱地或是麻杆地,就很难找到人了。老师喊:“上课了!”哪里听得到,在地里拔高粱或麻杆扎冲锋枪玩,玩的肚子饿了,才想起来跑回去,几个书包被挂在门前的树杈上,教室门都锁了。不知啥时候早都放学了。
冬天贴着墙壁一块晒太阳,晒着晒着就分成了两派,往中间挤,不时有人被挤出去,从后面加入继续挤。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连一旁观战的也会加入进去。不就是你挤我。我挤你嘛,那时候咋就觉得其乐无穷呢?
上到二年级,回到原来的校园里,教室里有水泥或木板做的课桌,但残缺不全,后窗很小,遇到阴雨天教室里就很暗,雨也会被风带进屋里。遇到几个好老师,虽不会讲太时髦太新鲜的东西,但尽职尽责,我的小学知识学得还是不错的。
夏天,教室里太热,宋老师带我们到附近的小树林中上课,一般都是讲课文,不怎么写字。树以槐树为多,随便围坐一圈,老师讲一段,我们齐读课文,顿时,树林中书声琅琅。传了很远。当然,还可以看蚂蚁上树,男孩子会爬树抓鸣蝉,俺可是个淑女!(太笨了,总学不会爬树,爬不高就滑下来了)。
在小学时,我见过两次彩虹。一般是出现在夏日雨后放晴时。一次在西边天空,是半个不太完整的。又一次是在下午,还没放学,老师叫我们:“快出来,看彩虹啦!”在东方蓝蓝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半圆,下面是青翠碧绿的庄稼,映衬的非常美丽。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过度不是那么明显,上面的鲜艳,下面颜色稍深。我们一个个仰起脸,凝望着神奇的造物杰作,表情惊喜凝重,向着彩虹的方向奔去,可谁又能追赶上呢。这美丽的大大弧线,是连接天上与人间的桥梁吗?好想沿着这美丽的七色桥走过去看看天上的世界。那天上,是大闹天宫中的金銮殿吗?还是镜花缘中百花仙子的府邸呢?一定有四季不败的鲜花,有吃不完的各种水果,有太多太多人间没有的奇珍异宝……
那时候,没有芭比娃娃,没有电视,没有电动玩具,没有网络。但是在户外好玩的可是太多了。我们丢沙包、踢毽子、跳皮筋,男孩子跳山羊、摔纸面包。在土坑里,找到上好的胶泥,捏泥人,做小汽车,摔瓦呜,在稀泥里用脚踩来踩去,说是“打油”,在雨后捉未退壳的蝉,地上一个个小洞,用手一抠,洞就变大了,手指伸进去,一个小东西就会抓住手,一拉,就把蝉带出来了,那时候太多了。晚上玩捉迷藏,大人不催几遍,是不舍得回家睡觉的。
我们已经忘记了太多,总想唤起每个人心中美好的童年记忆,曾经的快乐,也是我们一生的快乐储蓄,继续伴随我们作为一个成年人的重负的时光,难忘在野地里奔跑,无拘无束的笑声,回想时,请给自己一个最轻松的微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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