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
时间真快,转眼又到了周末。这一周很忙,感觉时间呼啦啦一下子就过了五六天。抽时间上来,记下这段日子里让我感到难忘的几件小事,有开心、有幽默,还有沉重。。。。
人在旅途,时常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发生,看我们如何把那些美好的、开心的回忆积淀在心里,让它不仅能温暖此时的自己,也愿它能照亮未来的那些时空。
西晒
我办公室的窗口朝西,刚搬家过来那几天,正遇上断断续续的阴雨天气,窗子也还未挂上窗帘。
L与我在一个科室,他的工作是收发文件、登记并拟给领导阅办,所以空闲时间较多。只要闲下来,他喜欢在网上玩游戏,为了避免玩时被领导突然撞见,刚搬家过来,他就快速地占领了窗边的安全位置。这个位置离门远,一旦有领导进来,可以有一段缓冲时间关闭网络窗口。
我们的座位刚固定下来,天就突然转晴了。中午,白花花的太阳爬上了窗台,笔直地照射在L的桌椅上,灼热又刺眼。从中午到下午四点,太阳从窗口往室内的门边移动,即使它折回去,窗边依旧是日照时间最长的地方。之前L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在毒辣的太阳底下工作,他的脸被阳光烤得通红,电脑屏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由于反光,除了一团亮黑,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办公,他只能站着四处逛逛,几乎不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有时候,遇到需要电脑处理的工作,他就右手举着一把伞,左手敲字,后来,他干脆把伞绑在身后的衣架上,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遮挡住充沛的太阳光。L打伞办公的举动,引来许多同事的围观,大家依在门边笑得前仰后合,像看西洋镜似的。
跟班
笛儿在开学前,跟着我去上了几天班。她愿意跟着我去上班,其实是想去品尝我们食堂的饭菜。而我的用意,是想让她去我的单位体验一下我的工作,这或许会对她的学习有促进作用。
有时,我让她给我接听电话,如有会议记录,就让她用活页纸记录簿认真写下来,每一则记两份,其中一份由我转给领导,另一份当存根备份;有一次,我让她到组织部和秘书科去为我取文件,因为所有部门都在一栋大楼里,只需乘电梯上楼或下楼即可。一开始她万般推脱,后来,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勉为其难地跑了两次。每当我指使她为我工作时,她的脸就像刚贴过红纸一样,一团团红到耳根处,一副既难堪又拘谨的表情。
中午是笛儿最喜欢的时间,我们一起从食堂吃饭回来,我陪她在网上阅读川端康成的小说《花的日记》,并认真进行整理,然后收藏到我的另一个博客中。我们都喜欢这部小说,我想起书里的一些细节,淡淡的语言,却充溢着温暖,并能深入到读者的骨髓。
笛儿说,她也要像英子那样,买一个封皮漂亮的笔记本,写下高中时代的生活,以此作为少年时代的回忆。将来的某一天,如果能从日记中读到当年自己的所思所想,那么,心灵一定会撒满暖人的阳光。
爬山
新办公大楼座落在离城区十多里远的郊外,周围是一个连一个的小山,一片连一片的房开公司,一座座电梯楼拨地而起,高耸入云。公路四通八达,把周边的工厂、机场、新火车站连成一片。未来,这里会是经济繁荣区的中心。新大楼对面的山脚下有一个村子,村里有好几家农家乐餐馆,也有成片的果园。
L站在窗边观察过一段时间,他有一个计划,要利用中午的时间爬遍周围的山。
一天中午,他约我与他一道爬山。我惊奇地睁大眼睛问他:“我没听错吧?呵呵,我不敢去。”
“爬山是锻练身体的一种运动方式,这有什么稀奇。再说了,你怕什么?有我保护你呢。”
“我就是怕你,如没有你在,我倒是什么也不怕。”
“哈哈,想不到你还是老封建。也是哈,孤男寡女去爬山,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胡猜乱想的。”
后来他又去约小鱼,被小鱼奚落了他一顿后,结果他独自一人还真去爬山了。回来,天花乱坠地在我们面前说了一下午,说他在路上遇到两头老水牛,像老朋友似的一齐转头看着他,当他经过两头牛的身边时,那两头水牛看他的眼神跟人的眼神一样,直到他远去,两头牛还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他以为撞见鬼了,吓得逃也似地一溜烟跑了。我们听了,也忍不住笑得弯下腰去。
命案
我们搬到新办公楼后,小鱼吩咐司机买来几十斤钢碳和洋葱,分给各个科室。据说,它们对甲醛有一定的吸收作用。那段时间,每间办公室里,都可以看到仙人球、吊篮、洋葱、黑碳等这些能吸收甲醛的植物或物品,希望能减少空间里甲醛的含量。尽管办公室的门窗一直打开,空调一直开启,但只要从外面进到室内,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怪味。那股味道,尤其是在早晨进到办公室时更为浓烈,那就是所谓的装修异味,它对人体的危害是极大的。
一天早晨,在小鱼的办公室发生了一起甲醛命案。
早上,在我的办公室,签道的同事们刚散去不久,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听到小鱼的声音响在过道里:“发生命案了,发生命案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声里不只是惊诧,还带着幽默的玩笑。我们快速站起来,急切的凑到门前,这时小鱼局长也走了进来,只见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螳螂,螳螂头上的触须还在轻微地抽动,但整个身子已然僵硬了。
L好奇的问她:“Y局,怎么回事啊?”
小鱼笑着说道:“我到门边时,这只螳螂还活蹦乱跳地在我门边探头探脑的,我打开门后,它与我一道进入房里,后来我去开窗、泡茶,正想给花浇水,却见这只螳螂已毙命在房间里了,再后来,我就把它放在这个小盒子上拿给你们看。你们说说,这屋子里的甲醛有多浓?它足以伤一条性命啊!”
小鱼一边说,一边重复模仿着螳螂倒地时的动作,学得惟妙惟肖的,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问她,要不要写篇报道发出去,以便提醒大楼里的每个人注意室内通风,减少有毒气体的密度。小鱼笑着说,她报案的目的就是如此,报道要事不宜迟。
小鱼走后,L又把螳螂命案添油加醋一番,说成是发生在副局长室的一桩奇特命案,一整天,单位里的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直到现在,它又成为搬新家后的一个笑料被人们整天津津乐道。
走班
为锻练准备了一套运动服,前几天,这个计划终于付诸在行动上。
沿着城西方向走,路上要经过加油站,几个工厂,两旁是层峦叠翠的群山。也有同伴,一个刚满26岁的女孩,几年前从大学毕业的公务员选调生。我们边走边说话,十多里远的路不过七十多分钟就到达了。我与她相约,每天只走一趟,清晨七点出发,八点过钟到达单位吃早餐。
为了照顾女儿,我还是决定中午回家,虽然一个来回在路上要花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自己也特别辛苦,但我感到安心和踏实。
道别
在春天
你把手帕轻挥
是让我远去
还是马上返回?
不,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因为
就像水中的落花
就像花上的露水……
只有影子能懂得
只有风能体会
只有叹息惊起的彩蝶
还在心花中纷飞……
——顾城《别》
“偶然间读到这首小诗,心中蓦然升起了一种淡淡的,却是明媚的忧愁。落英缤纷的时节,你我将在风中离别,手帕轻挥,恰是那陷落在时光中无处寻觅的斑驳记忆,最令人销魂。不伤感,不落泪,只是微笑,微笑,再互道一声珍重——请为我珍重。尽管人们说,时间种种,最后终会成空。”
还记得这是不久前我写过的一篇散文《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怎会料,道别的日子这么快就真的到来了。突然间离开了工作二十年的财政系统,心里真的是万般滋味莫辨。对陌生的未来,我有一些新奇,也有一丝惧怕。对自己,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深知,在政府机关工作,不同于企业单位,一切得服从组织的安排,哪里需要就要到哪里。
走之前,小鱼喊我去她的办公室,她说她那里有一个梨,又脆又香甜,要分一半给我吃。我去了,但我说这时候不想与她分离,还是不吃了吧。在她的沙发里坐下来,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心里沉甸甸的。
记住了她嘱咐我的话:到了新单位,要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虽然所去的新单位也是经济部门,但必定是刚接触,要谦虚,要多问。要对别人宽容,同时也要对自己宽容。等我安顿下来,她再请我吃饭,那时我们就是纯粹的姐妹关系了。
我难过地回办公室收东西,看着桌上的电脑,看着一个个厚厚的资料夹,曾经,我为完成这一份份材料而熬至凌晨,以至小鱼心疼地嘱咐我,要对自己宽容一些。我翻遍所有的抽屉,发现能带走的只是属于我自己的两本笔记本。
和每一位同事道别,“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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