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起床是件费劲事。好容易滚下床来，洗漱完毕，裹上大衣出门，人也彻底清醒了——家附近就有公交车站和地铁，川流不息的人流展示着一个繁华热闹的所在，冷清人自闭，热闹时人似花开，张眼看世界。冬日，情致亦寒瘦，树荫褪尽，树枝清冷，萧萧瑟瑟，树木早已失去夏日的丰腴，却也虬枝苍劲，一身风骨，别有一番风光。——上班路上总是匆忙，再美丽也只是偷空两眼而已。

好容易踩着点进了楼，看见布告栏出来大幅的通知，是各部门的竞聘公告。年底了，为来年做准备，员工也该分分等级，好开展工作。我一路看过去，第三秒心里就明了了。一共那几个岗位，分别写着要求，看看要求，我都能分辨出是哪位同事的特征和资质来，基本上只差将尊姓大名嵌在期间了。心里头明白和自己无干，也不会相干，倒也没有什么感觉，横竖这样的事情也已经见得多了，这算什么，我还见过单位出一个竞聘公告，一切只为了一个人的呢。只是原来不知道，自己还傻呵呵地想要上进，去报名，去参加，去做陪衬。在新的这个单位，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于是给自己定位，如果领导默许可以参加呢，就报个名吧，别让人觉得不上进，熟悉过程也是一种必要的参与过程。如果没有音讯呢，就懒得参加了吧，工作那么忙，懒得整出什么事情来折腾自己。

上班半小时，领导进了办公室。分派了一点任务后，环顾四周看看没有外人，伸出双手示意我们停下工作来听。训示很简单：你们都看见公示栏了吧？你们都不要报名，这是给几个组长留下的。以后你们也有机会。说完就走了。我们半响无话。我一时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冷笑着想，好了，更彻底啊，这会子连绿叶都不允许有，怕有万一的黑马，还是光杆司令只有红花好了，绝对意料之内。老大还亲自出马呢，干嘛不干脆一点直接点名好了，搞那么多的程序干嘛呢？如果说应付稽查，不信稽查员都嗅不出味道来，哪有一个公司竞聘，只有一个人投资料的呢？就算是，那还每个岗位都如此？真是民主公平到家了。

心里没有期望，但是还是有失望。不是波涛汹涌的，而是涌起来的淡淡的漠然。当然，既然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影响多少心情了。有必要操这份子闲心么？照样中午休息看片子写博客，照样浏览网页，查看美图，照样对和同事边聊边笑还嗑着瓜子——瓜子壳带着优美的弧度落到垃圾捅里，昂首看看天，真是北京的冬天啊，蓝天晴朗如洗，白云一幅幅如丝绒，隔着玻璃看，比春天还要像美丽的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