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农家小院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十月。太行山,农家小院,一只白猫,三只细狗。

清晨,吃过早饭,一缕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照进了院子。风,清凉。

一件棉布衬衣,已不能挡住风的进度,直入肌肤。就进屋拿个木头的小板凳,脊背对着阳光射来的方向坐下,倏忽间,整个人被裹进阳光里。

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树枝上来了许许多多问候早安的鸟儿,稠密的树叶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它们的样子。未见其身,只闻其声,也好。成年的我们的耳朵塞满了已知的事物判断能力,不管对与错就这么固执地坚持着,忽然在一个清晨放下内心所有的屏障,就这么谛听着鸟儿的鸣叫,这些才是我想拥有的对世界真实的领悟。

忽然,一辆摩托带着重重的尾音,疾驰而过。鸟儿受到惊扰也停止了鸣叫,整条巷子一下子安静下来。风,附和着,匆匆赶来。

风,你从哪里而来?山的那边么?那些陡峭的岩壁,可曾阻挡你的脚步?那些密布的荆棘,可曾刮破了你的衣袖?我伸出手,打开指间,让你肆意地穿过,我知道留不住你,却能感觉你短暂的温度。

过不多久,我就得跟着太阳移动自己的位置,以便能更好的被这温暖拥抱着。

那只猫呢?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这只大狗也真够懒,从清晨到现在一直迷迷瞪瞪地睡着,先开始在墙角的阳光里,过会儿觉得热了,就跑了院子的阴凉地儿,保持一个侧卧的姿势,重新昏睡。对于外来的狗,根本不在意。你串你的门,我睡我的觉,相安无事。看来指望着这只大细狗逮兔子,估计还不如自己守株待兔来得快。

倒是那两只一黄一黑的小狗比较有趣,一直不停地打打闹闹,为的是争抢地上的一块剩骨头,撕拉拽咬,各种招式一应俱全。最后结果还是那只黄色小狗比较强势,硬生生的在小黑狗的嘴巴里把骨头抢走,然后快速地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远处的我,能清晰地听到嘎吱嘎吱咀嚼骨头的声音。此时的小黑狗,很无趣地溜达着,找个太阳能照到的角落,可怜兮兮地睡觉去了。看来动物界也是胜者王侯,败者寇,想分一杯羹,得靠本事才行。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发着耀眼的光。坐在太阳里的我,也热的受不住,赶紧找个树荫坐下。

一会儿,栅栏门吱吱扭扭地被推开,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脸上明显带着跟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找个板凳暗自坐下,跟朋友聊起家里的事情。山里的话我听不全懂,大概意思是,妇人的儿子找个云南的媳妇,生了个儿子,孩子一岁时便走了,再也不复返。孩子今年六岁,几年的光景里再也没见过亲生的妈妈。妇人的语速时急时缓,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语气的抑扬顿挫,时无奈,时怨愤。

尘世中的事情,我们不是亲历者,所以不能带着自己主观的意见去评说事件的是是非非。世上走一遭谁没做过,明知不能为而为之的事情?只是有人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冤孽的债就少些;而有些人似乎穷其一生也不明白,只有浑浑噩噩等待命运给自己,判决。

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理应受到成年人保护。惟有爱才能补救爱的缺失,别无他途。

其实,人无论走到哪里,终逃不脱人事的纠缠。我们都以单纯的思维来到这个世界,然后探头探脑,四处游走,感知世界的苦乐甘甜,或许哪天悟到了事件错综复杂的实相原委,就能找到相对应,我们毕生渴求的生命的清澈。

谓有不信,请尝试之。

此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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