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小时候过年,最记得的似乎就是父亲扔在饭桌底下的一把“铅角子”。

那时候,爷爷、奶奶、叔叔都还健在。爷爷、奶奶虽然是长辈,但手上确实也是没有钱的。穷人家的孩子也是要压岁的,于是,作为户主的父亲,就担当起出“压岁钱”的任务。

每年,吃好年夜饭,父亲就拿出一把硬币,待叔叔、我和弟弟妹妹准备好,他就把钱往桌底一扔,于是,几个孩子就冲到桌子底下,乐滋滋地抢起来……唯我却是不抢的,一则觉得有没有钱,于自己都是没有意思的事情,二则觉得自己本来就抢不过叔叔和弟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当然,这如今在妹妹说来,就成了我打小就“清高”的由头。

后来,叔叔长大了,我们的压岁钱的发放形式也慢慢改变。也许是桌底下的压岁钱在记忆的区域占的位置太多、太深入,我始终不再记得后来父亲和母亲给我们压岁钱的情形。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每年年初二乘船去吕山拜年。

奶奶的娘家在吕山,每年的年初二,父亲和他的兄弟们是必须去吕山给他们的外公、外婆、舅舅、姨妈拜年的。当时,从林城去吕山,不知道是否通车,而我们每年去,都是乘船,那种有座位、有厕所,有人一个站一个站地播送的机帆船。

我是长女,估计也是比较听话、乖巧,于是,父亲每年都要带我去吕山“做客”。妹妹说她至今记得,当年被带去吕山做客是如此奢侈的事情,她一直向往了很多年。清晨,五点左右,我在睡眼朦胧中被父亲唤醒,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再是简单的早饭,然后,被父亲和叔叔,或者是姑父们拉着,疾步往林城的码头。从家里出发,到林城的码头,基本上要20分钟的路程。一开始,每个人都兴致勃勃,似乎这样的早起,这样的徒步,对于目的地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走到大云寺附近,差不多每次都能听到客船的长鸣──那是一种催促路上的旅客加快脚步的信号。于时,已经有些疲惫的大人,会开始抱怨。抱怨船太催人,抱怨舅家太不方便,抱怨这给舅家拜年的任务为什么是如此重要不能忽视……甚至有人会提出,明年怎么也不会去了!待跑到码头,坐上客船,说起笑话,却又似乎所有的怨言早已忘却了!

一年又一年,直到父亲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不在了,这样的拜年才算划上一个句号!

 

年,又要来了!

我全然不懂得一些祭祀的规矩,全然没有要购置什么年货的习惯。虽然会付压岁钱,也会带孩子去给父母等长辈拜年,但这递来递去的压岁包,出行方便的汽车,估计也不会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记。

这年的感觉,在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隔着一代又一代的差距!

 

年,你慢慢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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