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老鸹虫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的小时候,主要从70年代度过,那时有公社和大队,写得最熟练的字就是某某公社某某大队某某小学,但那时候最快乐的记忆很少发生在学校里。而是放学后去大堰上拾老鸹虫,回家把书包一扔,拿上一个窝头,窝头眼里抹上奶奶自制的大酱,再就上一棵葱,怀里抱一个空的玻璃瓶子——药瓶或酒瓶,呼朋引伴的往大堰上跑。
      我家的村南是漳卫新河,那时河里长年都有水,清清绿绿的水,雨季里有时候水一直漫到大堰的根底下,为了固堤,大堰上种了很多的柳树,春天这里是老鸹虫最多的地方,夏天是知了叫得最欢的地方,秋天是树叶积得最厚的地方,这的树叶不让扫,在守大堰的小屋里有一个老头,老是阴沉着一张脸喝斥我们,我们都很怕他。冬天的时候这里的风最大,小孩子谁也不到这儿玩,大家都到河里溜冰,打皮猴儿。
      柳树是最先感知春天的,柳枝钻了芽儿,柳椹子还发绿发硬的时候,就又到了小孩子们捡老鸹虫的季节,白天这些黑黑团团的小东西都睡在土地里,如果天还亮,我们就动手到土里挖,谁挖到一个就会发出惊喜地尖叫,如果能挖到一个金色翅膀的“金子牛”,所有的小伙伴都会围上来发出艳羡的赞叹,天渐渐黑下来,老鸹虫们都醒过来了,他们自己钻出地面,展开黑色的小小圆翅,去找寻自己的那棵大树,这时候,我们只需找到最矮的一棵小树,拿住一根落满老鸹虫的柳枝,对准瓶口那么一抖,就有老些个,这时反倒不如从土里挖出来一个那么兴奋了,可大家还是都很勤奋。等到天黑透了,各家的大人扯了嗓子吵架一样的叫换着每个人的小名招呼吃饭的时候,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回家。边走还边能听到“三丫头,家来吃饭喽”或者“红霞哎,你在哪儿啦?”的吆喝,三丫头或红霞就会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跑。
      那些捡回家的老鸹虫,第二天一早就被奶奶喂了鸡,忘了盖瓶盖儿的,则飞去了大半,剩下那些傻乎乎的,还在瓶子底上一圈圈的跑早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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