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难废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大道难废

 

 

历史的理性时代和阶段少之又少,过多的段落是荒谬的、腐败的、灰暗的、口是心非的,“人民”只是一群被豢养、被愚弄、被轧取、被强奸的乌合之众。纯正的历史状态特征应该是:人民意志是社会的真正动力,人民的意志取舍着统治者、领导者和组织者,并取舍着所有的物质形态和意识形态。其实统治者经常也是这么说的,可在说和做之间,存在着模糊、浑沌的灰色区域,统治者就在那个灰色区域里用尽伎俩,悄悄抽梁换柱,把人民推入到了被愚弄、被戏玩、被亵渎的境地。

 

日前听到一个流行在我们佛坪的民间故事,多少算是给了人一点慰藉——

在烂泥湖之上的另一级山塬上,住着一户白姓地主,他家的住房叫白家宅子,周围有太多的土地,雇佣着上百人替他耕种。塬边流淌着一条溪水,灌溉着塬下烂泥湖附近的几百亩水田。一到三月,烂泥湖一带的农事就繁忙起来了。高低错落的桃花、李花这边或那边,农人们都在水田里劳作,叱牛声、牛哞声、说笑声、山歌声起起落落,一片片水田亮亮地反射着天光云影,一些叫“青桩”的鸟和白鹭们也站在这片水田或那片水田边东张西望,不时低头在水田里啄出一圈圈波纹,也不时地飞栖到另一片水田边……这一切,都让山塬之上的白老爷看到了,他就阴沉着脸觊觎着那一片片亮亮的水田和不久之后绿意盎然的秧苗。

一年冬天,他开始在自己山塬边修筑石坝,想截断那条溪流,把塬下那些春意移到自己的塬上。

他雇了石匠整天在塬边打制料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可是,一种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石头在石匠的錾下,一凿一个伤口,一凿一缕鲜血,把雇佣来的石匠们吓坏了。石匠不敢再凿下去,就纷纷逃走了。白老爷是个一条路走到底的人,他就重找了一些石匠来捣腾那些石头。同样,那些石头不仅流血,而且在呻吟。白老爷却不心软,让石匠们继续凿继续凿,总算凿出了一大堆石料。可是,当天晚上,塬上一直有哭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第二早晨,石匠们再去凿石头时,却发现先一天凿好的石头都复原了,好像谁也没有动过它们。

白老爷发发狠心,抬高了工价,让石匠们坚持再凿了一天,当天夜里,他派人打着灯守着那些石头,以为那些石头就无法复原了。可就在守石头的人一恍惚的瞬间,那些石头又复原了。

白老爷终于承认,人是斗不过天的,人是斗不过神的,也是斗不过命的。

不仅斗不过,从那年冬天开始,家道就不顺了,陆续死了几口人,留下几座坟,剩下人的就逃走了。

据说现在烂泥湖之上的塬上,荒草野树间还能找到白家宅子没被风化掉的一排排础石。

 

一切哲理、一切传说、一切民谣,都指向了一个真理,它就是“苍天不可欺,民心不可违,大道不可废!”

历史的最终指向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小丑们玩弄民心,玩弄历史,其实,他们也正在被历史所玩弄,正在为自己命名——一群垃圾!

为人一遭,做个无耻小人,制造了一段荒凉和黑暗,毕竟是可悲的、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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