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瓢的女儿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匡瓢的女儿

 

 

       下午,正坐在家里看书,匡瓢忽然来了电话,说是女儿刚下课,带她路过我这里,看我在没在家。匡瓢的女儿见过好几次了。9岁多,特别可爱,架副眼镜,说话行事像个小大人。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她也不像一般的小孩有股被宠坏的娇气。匡瓢说他总喜欢带着女儿参加朋友们的聚会,以此来锻炼孩子。怪不得这小女孩不怕生人。有次匡瓢带着女儿,和我一起去清华那吃饭,不记得清华的儿子因为什么事受到了委屈,坐一边哭起来,我们几个大人都没怎么去理会。在我们看来,小孩子嘛,哭一哭就没事了。这时匡瓢的女儿上去了,一副姐姐的样子,哄着他。当时我在旁边见了,心里就觉得“这小女孩真是懂事”。

       匡瓢带着女儿进来了。匡瓢手上还拿着个盒子,我一时没注意。他女儿虽说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但一点也没有是到一个陌生房间里来的感觉,说起话来照旧像个小大人。匡瓢忽然对女儿说,“我们刚才在楼下说好了的,怎么样?”看来这对父女还有别的动作啊。他女儿摇头了,说是不愿意。我一问,才知道那个盒子是个乐器盒。里面是把小提琴。原来匡瓢的女儿是刚刚下小提琴的课,怪不得星期天还上课。

       为了要她拉一个曲子,我故意说我不相信她会拉好。不料,激将法也居然没用,随我怎么说,那小女孩根本不扭捏作态,说不拉就不拉。匡瓢在一旁,开始给女儿讲道理,说是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小女孩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终于同意了。我说给她拿曲谱,她居然很平静地说不用看曲谱,这点连那个做爸爸的匡瓢也感到意外。

       小女孩在房间站定,熟练地将琴搁在脖子下,简单地试试音,就拉了起来。她拉的曲子是“新疆之春”,两只手动起来,更加不像是一个9岁的小女孩了。那张稚气的脸一下子显得有些严肃,手指在琴弦上灵巧地按来按去。一支美妙的曲子就开始飞扬起来。匡瓢看着女儿,估计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了,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我简直嫉妒起来——我若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会骄傲的。

       一曲拉完,匡瓢就赶紧配合女儿,将琴收入琴盒。小女孩开始自顾吃起桌上的零食来,同时抚弄着她爸爸刚刚给她买的玩具,但我怎么看也觉得她像是比我以前看的要更大。

       匡瓢说起女儿,开始滔滔不绝了。说她练琴已经四年了,目前已过5级。老师是省内大名鼎鼎的惟一有硕士文凭的专业老师,以前每周一节课,现在减到两周一节课。小女孩立刻补充,说那个老师说现在学琴的小孩子很多,但自己是那些学生中最适合拉小提琴的一个。我发现她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仍是没什么得意之情,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对搞艺术的人来说,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心态。面对我的夸奖,她还是平静得很——岂止平静,简直像是没听到。

       匡瓢还说起一件事。有一次他带女儿去见一个有名的小说家,那小说家想听听小女孩拉琴,不料,她的回答竟然是,“这里是饭店,不是拉小提琴的地方。”不管对方怎么劝,她硬是没拉。匡瓢说起这件事时,哈哈直笑,但我体味到,尽管这孩子还小,可短短四年的学习,已使她对艺术有了最初的敬意,这是特别可贵的品质。

       匡瓢继续对我说起关于女儿的培养计划,我觉得这个计划得以实现的话,我们中国说不定就会真的出现一个了不起的小提琴家。因为这个未来的小提琴家有一个严格而又称职的父亲(台球神通丁俊晖不就是有这么一个父亲吗?),她自己也有一种对艺术的初步感悟。她坦白说,因为练琴枯燥,一度不想学了,但还是放不下(真不像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啊)。看来,小提琴会始终陪伴她了。

       最重要的话留到最后再说——匡瓢的女儿叫柳雨欣。我觉得它是一个艺术家的名字。只要她坚持,我会这么肯定;就像此刻,我愿意这么祝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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