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飞去的日子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1】

  日子飞也似地来了,日子又飞也似地去了,众多无尽的日子是和尚们手中滚动的念珠,从你生命的掌指中一粒一粒滑过,并无休止地轮回。

  这时,就在你的身边,你目力不及的远处,蜘蛛网般的四面八方,有人在哭、歌唱,从飞机上往下扔炸弹,凶杀、吸毒、跑、开枪、拍手、写书、排泄、吃、咽气、头破血流、获奖、飞、捕鱼、打自己的脸、看小人书、争吵、流口水、输液、在肚皮上做梦、打那个总是打不出来的嚏喷、过河、性交、呻吟、啃骨头、要饭、拾麦子、喂鸡、杀猪、演讲、唱戏、翻跟斗、过马路、握手、亲嘴、下蛋、大声地哭、数钞票、跳楼、宣布就职、密谋战争、擦枪、抢购卫生巾、和牛生气、离婚、打针、写遗嘱、醉、看天花板、炼石补天、立正、笑里藏刀、往脖子上套绳子、出殡、与狼共舞……

  这时,你不知你自己在干些什么,和尚也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大家都在过日子。

  你相信那个颠扑不灭的真理,关紧门子去难得糊涂,什么也不去想醉生梦死。可一出门便陷入世界的泥沼。偶尔清醒时看一下周围所剩无几的熟悉面孔,回顾那些人面桃花:先是头发花白,后是满面揉皱的牛皮纸般的脸皮,再是步履蹒跚,然后就无影无踪再也不见!你慌恐、惊讶、无奈,你木木然茫茫然。

  你异想天开的时候,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煞费苦心地去深掘一下自己,一直想证实一下你这口荒漠之中的枯井是否有水,是否还能在行将就木之年浇出一片绿洲,可你是非洲丛林中的一只懒猴,当你横下心来做一件事情时,惰性那个偷渡的破坏者总是在阴暗处冲你嘲讽、揶揄、辱骂,脱裤子做鬼脸,朝你吐口水,将你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玻璃划得撕心裂肺地响。你刚刚启动的意志之车就这样戛然而止,“上床”,你说。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颗蛋么?

  你经常这样问自己问别人,百思不得其解。

  人说时间是金钱,鸟说时间是谷粒,猫说时间是耗子,狗说时间是骨头,你说时间是一头叫驴,一头灰褐色的一想起时间便扬着脖子,扯开嗓子没命地在你荒芜已久的生命原野上吼叫的白肚子叫驴。“真烦!”你说,因为你是个哲学家,是那头蒙着眼睛在磨道里踏踏奔跑的驴,你眼上虽然被蒙着布子,但你相当准确地勇往直前,“你说你能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时间说。

  不是你的无知浅薄,你出点力气也没有什么,那些个两条腿的喋喋不休地争吵的驴(在驴的思维视觉中人就是驴)很是厉害并且无聊,给你蒙上布子,套上绳子,后面穿上杠子吆吆喝喝让你无休止地推磨,将那些好端端的豆子、玉米、高粱、谷子,统统磨成粉末。这个满是驴的世界是多么地徒劳而荒唐。

  你想不通时便慢了下来,人一样皱皱眉头并摆一摆你那只鞋子一样的大耳朵。这时你会招来一句:“大耳贼,快干活!”鞭子、棍子、砖头瓦片雨点般落在你的身上,因为在人的思维习惯中驴是不能懒的,是绝对不能有思想的,是驴你就得受羁绊,有思想你就得遭殃。哲学家,我可爱的驴,金钱是鞭子,女人是棍子,思想和赞美是砖头、瓦片、子弹和枪,驴,你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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