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杂文）

孙柏昌

每次航班起飞，都会给人一种短暂的失重状态。

我会闭着眼睛，体会那样一种倏然而至的说不清的恍惚或惊惧。偶尔，也会想到航天员，他们在穿过暗障时段，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年轻的时候，我们刚刚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光速什么的，几个同学常常会凑堆儿异想天开，作着许多猜想：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人们会坐上超光速的飞船，去追逐远古人的身影。也许，可以看见纣王和苏妲己在寻欢作乐；或者，听到孔子喜欢听的韶乐；韶乐声里，吕不韦正在和谁偷情？

现在，偶尔也会想，倘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更愿意飞行５０光年，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他是蹲在菜园里拔草？还是在和我对弈象棋？或者，飞行３０光年，去听母亲拉风箱的咕答声……

当然，我知道，那只是人类的一个梦境。

据说，已经有了激光，医疗上的治病救人，武器里的杀人害命。激光是超光速吗？

其实，当今正在恍如光速幻变着的世界，也让人眩晕、惊恐：不知道，此刻是在回到远古，还是在走向未来？

卡扎菲、叙利亚、穆巴拉克、霍尔木兹海峡……前些日子在南国的宾馆里看凤凰卫视，一个时事评论员说“阿拉伯之春”是世界的第五次民主浪潮。我不知道，这是他的杜撰，还是扎实的判断？倘是，那“春”，也涂满血腥的味道。或许，血腥，对于可怕的政治家来说，只是一杯波尔多的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

前不久，伊拉克总理马利基宣布：１２月３１日，是伊拉克的国家节日。那是美军从伊拉克全部撤出的日子。伊拉克举国欢腾。我不知道，美国人的感受是什么？用４０００多条美军生命或１０多万伊拉克人的死亡，在这片曾经创造过幼发拉底古老文明的土地上，真的会创造出一枚月亮，让它像美国月亮那样柔情？真主给了他们富饶，每个伊拉克每人年平均一吨原油哇！他们的生活会比萨达姆时代更幸福、更安定？倘到处都是杀戮、爆炸，所谓的“民主”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欧洲，曾经的天堂，债务危机、失业、夺走９２条生命的挪威枪击事件的阴影……让欧洲的这个冬天别样寒冷。“财政联盟”会让欧洲经济起死回生？德国总理默克尔、法国总统萨科齐，被凤凰卫视的评论员调侃为暧昧的姐弟情。两个人在和谐时，用英语交流，且经常互赠礼品。争吵时，我言吾“德”，你说君“法”，很难相融。他们联手，制造了卡梅伦的孤独。萨科齐曾经嘲笑卡梅伦“孤岛思维”。欧洲国家首脑频频换人，希腊、意大利、西班牙，专家治国，结束政客政治。希腊的帕帕季莫斯、意大利的蒙蒂，面目都非常清新，很有亲和力。蒙蒂在宣布财政紧缩计划的同时，也宣布自己不要工资。令人耳目一新。默克尔在南京住宾馆的事，网络热议过。她毕竟来自马克思的故乡，生于东德，受过社会主义的教育，应该有这样的“思想道德基础”。那个蒙蒂呢？会不会让我们许多官员脸红？你本来已经拿着丰厚的工资和待遇，还要处心积虑贪污受贿。我竟然惶惑起来：谁，更像共产党员？贝卢斯科尼，是丑恶政客形象的一个模板。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会想到西西里，想到黑手党大佬，甚至想到墨索里尼……

世界，好象正在变成童年的万花筒。

也许，我真的很老了，散步的时候，也偶尔会失重、眩晕，再也看不清楚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