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大脑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分裂的大脑(杂文)

孙柏昌

 

直到今天,我的脑袋里还残存着一股“气流”,只是不像先前般“嚣张”了。

那“气流”嚣张时,搞得我的脑袋如同炸裂,很痛苦。痛苦得想从4楼的阳台跳下去。先前,我曾经在一个4层的楼房里住过。

我在想跳的时候,好象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柔情的呼唤:跳下来吧——跳下来吧——那是一种既温柔又恐怖的声音。

那大概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初的样子。我的脑袋喧嚣得几乎丧失了思维能力,深度失眠。白天,那气流隐在在世事的喧嚣里,稍稍收敛。只要一沾枕头,便汹涌澎湃起来,很难入睡。我不得不靠“舒乐安定”苟且偷生。于是,头发便如同站在昭关前的伍子胥,一夜之间白发飘飘。

直至今日,我那偶尔残存的“气流”还时不时地提醒那段晦暗的时光,那是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怎么会裂开一道缝隙,让那气流乘虚而入的?

或许是身份的变化?1987年初,我的身份从“老师”变成了“师傅”,工作也从文联转换到了企业。从自由自在的散漫到规定制度的繁缛,我的心理便陡然失衡了。我是一个非常死板人的,长于固守,弱于变通。当“文学是一种生命存在的方式”的那种缥缈的理想主义刻在骨髓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只是讨生活的企业员工,我便生命脚步便乱了,乱得一塌糊涂。我很难在两种相悖的思维方式中获得平和安宁。企业新闻人的逻辑思维与曾经的想象思维总是在血刃。当年,与朋友杨显惠时常在一起交流,我偶尔会说一句“某某总经理与我很好”时,显惠就会说:“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好,才使你更糟糕呢。”那时,文学于我,已经一个渐去渐远日益模糊的背影。

后来,随着理想主义的远去,整个国家的文学都几近处于一种休眠状态了。于是,气功热浪翻滚。“大自然”、“香功”、“中功”,此起彼伏。我虽不笃诚,却参与并见证了那个风起云涌的进程。那是一种失去灵魂依托的一种很自然的形态。人,总得信点什么。非此即彼。我的脑袋也许正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了分裂般的疼痛。

有人说,那是一股“气”,可以导引下去的。有一次,一个著名作家正在沧州讲学,朋友邀请我去。同住宾馆的还有一位气功大师,还专门为我调理了一下,似乎也不见成效。此后,我在去上海的时候,我的博客朋友“如你如我”,当时是上海文学的编辑。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说她刚刚从内蒙回来,一个法师给了一方黄帕巾。她还为我挥了挥。

后来,我就转换了一种心理暗示。我极力地认为,那股气流也许让一种类似空气清新剂一类的东西,每天锲而不舍地为我打扫脑袋里污垢或者死去的脑细胞,是好事呢。一旦有了这种暗示之后,果然舒服了些许。偶尔一沾枕头,会打一个很响亮的喷嚏。睡觉的进程也加快了。

近几年,我觉得那“气流”愈来愈稀薄了,甚至感觉不到了。是因为衰老,还是那气流也累了,消耗殆尽?我不知道。

或许,当满世界都在尊崇孔方兄的时候,自己似乎还可以静守一点什么吧。我想。即使你什么都不是,做个好人,也许没有人会阻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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