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馅饼与一地鸡毛（笔记）

——我的企业笔记之１１

孙柏昌

１９９５年的一天，公司党委书记林绍东告诉我：你任中国海洋海洋石油报的记者站长。

那是在总公司香山会议上决定的。他还告诉我，总公司主管新闻宣传工作的姜英成同志说，“柏昌当站长，一步到位。”渤海公司李秉铨总经理表示完全同意（那时，我在小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忘记了。曾经惹得李总非常反感、生气。这件事，我会在以后的笔记中说）。

据说，记者站长是个处级岗位，是个馅饼，从天上掉下来的。对于到这个岗位干事，我表示了“谨慎乐观”（一个纯粹的外交语言）。我毕竟是一个俗人，仍然保留着顽强的世俗欲望。那时，我确实感受到了，有那么一条叫“世俗欲望”的小虫，在心底隐约蠕动。其实，在早前召开的总公司海口宣传工作会议上，陈炳骞副总经理就点过的名，希望我到即将筹备出版的报纸工作。后来，任报社采编部主任（后为副总编辑）的王一新，晚上也曾经到我家里，说他是代表总编辑来的，希望我去报社当机动记者（享受处级待遇），类似自由撰稿人的角色。我对一新的想法感兴趣。不过，报社当时在燕郊，我得离开家，两个女儿都在读中学，我觉得走了不好（先前测井公司的单书记也曾经邀请我去他们那儿任党委办公室主任，我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我所在的新闻中心的头头对我不错，在这儿，我是自由人。办着一份《潮声》文学杂志，在小报的三版、副刊开着自己的“专栏”，感觉很好。那时，还有心境写写小说什么的。记得的，当时有一个年青人表示愿意去当“站长”，我好象还去燕郊对报社的总统替他说了说。说心里话，我对那个岗位，从来没有过什么欲望。我不了解，将来自己要打交道的那些人，是个什么脾气？会宽容我的个性吗？

事实证明，我当站长的几年，确实有那么一点“一地鸡毛”的感觉。

我依旧我行我素，人家偏要你他行他素。当然就不愉快了。其实，于我，好象也没有什么，我从心底不会把别人的指令真正当成什么，或者会被胁迫改变些什么，也不至于害怕自己失去什么。因为，我本来就不在乎那个岗位是“馅饼”还是“毒饺子”。不过，我讨厌拿着鸡毛当令箭！回想起来，倒是有点欠疚：唉——为什么会惹得人家那么烦恼吗？

天津站６个记者，大多是重点大学毕业生，人才济济，有许多剩余劳动力。我想让记者站有更大的张力，除了为海洋石油报写稿外，还可以向全国其他报纸供稿。记得的，我也曾经和主管新闻宣传工作姜英探讨过：中国海洋石油报连篇累牍，与《人民日报》上发表一篇千字文，哪个宣传作用更大？

于是，在一段时间里，记者站的稿件迅速向《经济日报》、《工人日报》等全国报纸伸展，并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发表了近百篇稿件。当然，我的站长意识里也清醒着并强调了：无论什么稿件，都必须首传自己的报纸！

但首传并不等于首发。有一篇记者的稿子，在《中国海洋报》发了一个头版头条，惹了一个麻烦。其实，我从心底也不觉得那是个什么“麻烦”。我知道，记者是首传给自己的报纸的，这就足够了。再说，都是宣传海洋石油的事儿，总归是个好事嘛。报社下文追究责任，我说，我是站长，责任完全属于我的。至于，后来怎么追究的，是真追求出个什么，还是不了子之，我记不清楚了。

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忽然觉得，天上馅饼与一地鸡毛相距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