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杂文）

孙柏昌

最近，在博客上看到了两条消息：一，中国富人一年消费２５０万人民币；二，中国游客在德国吃饭，剩余的饭菜杯盘狼藉，遭到德国人的批评：“钱是你自己的；资源却属于人类。”

看到这两条消息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中国人都想当皇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我很惊讶巴菲特的生活方式，当中国的私人飞机在天上乱飞的时候（有人说，应该禁止私人飞机到处飞，说是制造了许多了不明飞行物），巴菲特有自己的航空公司，出行时却总是坐普通的航班的公务舱。

应该说，这个世界实在太精彩、太绚丽。只要想，有钱，而不必囚禁在紫禁城里，随便在哪儿，都可以天天当皇帝。

我常常惊愕那些摩天大厦，惊愕于那些色彩迷幻的霓虹灯：谁是那儿的主人？

低碳与节能，好象与霓虹的绚丽永远无关。

有一次，我在和几个经理人餐叙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世界上的好东西太多。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属于你的，也许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要凭着诚实的劳动去获取。朋友听了后说，什么时间请你去讲座：反腐倡廉！我耸耸肩：我们走后的餐桌，会不会引起德国人的呛声一片？

人活着，总得有点什么欲望或者念想。否则，生命便会枯萎。完全无欲无念，只是一种理想境界。关键是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欲念，懂得拒绝。

我是农民的儿子，自由散漫，讨厌规矩。这一天性，一生都没有太多的改变。所以，我很清楚自己的需求：自由最好。因此，我从心底里不愿意当一个什么角色（也许这是一种狐狸心理；其实，我最终也好象有一个角色“记者站长”），被裹携到“绞肉机”（这是我同学说官场用的一个“词”）里，不知所终。也不愿意当“先进”或者“模范”。每每到了一个新单位，我都会以委婉的方式表达类似的意思：我不想当先进，也不参与投票，不参与整个评选过程。当然，我也是自知之明：一个屌儿郎当的人，怎么能当先进？

其实，我最不愿意干的事，就是开会和填写表格。评选先进，你总得参加无数次会，填写无数个表格，交待你的祖宗八代。我曾经在一个河北的县文化馆里当了近十年的创作员。十年间，我几乎就没有去开过什么会。这在一个以“会多”著称的世界里，简直就是奇迹。记得的，有一次馆长让我去开“计划生育”会：这个会你可得去！你有两个女儿。我说，不用去了。孩子都生出来了，计划也没有用了。我没去。

企业的纪律严明。在严明的纪律下，我总迟到。人家八点上班，我九点钟才从家里晃悠出来。那时，我正在翻译一本米斯特拉尔的散文。每天凌晨３点起床，靠喝咖啡提神。我喝咖啡可不像许多女性博客那样优雅：品，想心事。而是灌，“咕咚”有声。

许多年来，我好象只有一个念想：写出一篇好小说来。这样一个念想把许多欲望都屏蔽了。习惯了，也就很自然地拒绝了许多东西。

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懂得或学会拒绝：你到底想要什么？怎么活？

当然，我一生也都没弄明白。回望一生，几多感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