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随笔）

孙柏昌

童年的年，是别一种的年。或许是在记忆里反复酿造过了，便有了浓郁与芳醇，如同父亲用黍米酿造的黄酒。

父亲用大木铲搅动着锅里愈来愈粘稠的粥，香气在空气弥漫开来。然后，再放上酒糟发酵；数日后，便会装进酿酒的木箱，盖严，压上石头，一点一点地把那酒挤出来。于是，夜晚的家屋好象装置了一个更漏。

“滴答、滴答、滴答……”

童年的我便在那芬芳的滴答声中走近了年。

母亲忙得如螺陀般的，准备着年的菜。最先准备的是两种凉菜：豆芽和芥菜丝。黄豆芽和白菜丁煮熟后，放在坛子里，腌制发酵，吃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酸。芥菜丝，也是放在坛子里的，吃一口，如同眼下的芥茉油，一股很“冲”的滋味，可以醒脑。还有两种凉菜，是与每年都要宰杀一头猪有关的，一是肉皮冻。那是用猪脚、肉皮、鸡熬成的。二是蒜拌猪头肉。新正凌晨拜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摆上这样的四盘凉菜，一壶烧酒。贪杯的人，往往走不出第十家的门口。

除夕那天，屋子里油烟弥漫，母亲几乎整天都在烹炸。烹炸的食品有四种：古老肉、鱼丸子、菜丸子、面鱼。我会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偷一只丸子吃。不管是哪种，都很香。母亲看见时，就会打我的手：

“不怕烫掉你的舌头。”

年最浓的味道，应该算是爆竹了。空气中散漫着火药的幽香，很好闻。

初一的清晨是被爆竹炸亮的。故乡时兴抢年，村落里第一家响爆竹的人家就算是把年抢到了。据说，抢到年的人家会一年大吉大利，日子红火。

过年的时候，孩子还会收到很少的压岁钱。记得的，有一年，我发财了，曾经收到过２角４分钱。黄的一分，蓝的二分，绿的五分，也有一摞呢。那时候的２角４分钱，可以买许多东西的。可惜，我在一次庙会上丢了，心痛了很久。至今，还能回忆起当年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此刻，我在敲打这篇《年的味道》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正在过着两个除夕：真实的与虚拟的。

是在两年前的那个除夕夜，我开始了博客生涯。２岁的博客，让我想到了童年。也想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于是，我就把博客朋友天涯、慧子、丝雨、杨杨、ＭＵＸＩＮ１２１３（我这样排列名字的先后，是按照互相认识的先后顺序。我找到了杨杨的博客，她拒绝转载）写的关于我的文字一并转载过来，也算是她们送给一个２岁的名字叫“柏昌”的博客的“压岁钱”吧。

我留存在这儿，可能永远不会丢失了。

我会永远珍惜的。

愿博客朋友们兔年吉祥！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