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杂文）

孙柏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我觉得《三字经》挺好。不管你性恶性善，每天念叨上一遍，说不定也能唤醒人的善良意识。

荀子也是儒家，他却主张性本恶说。不过，人们或许还是愿意相信“性本善”，所以便有了流传了７００余年的《三字经》。

五年前在兴城度假，一个朋友带着他刚上小学的孙子，《三字经》背诵得非常动听，再加上他那一脸的纯真无邪，那一刻，我觉得世界美好得一片灿烂。

记得的，我小时候，很恐惧“血”的颜色。家里养着鸡的。母亲总让挑一只属于自己的鸡。我一般都会选择漂亮的公鸡。而公鸡往往运气不好，到了春节，寿命也就到了限，要被宰杀的。家里人都知道我害怕，一般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宰杀的。三哥不是熟练的“杀手”。公鸡的脖子鲜血流淌着却不死，在石头铺成的院落里不停地旋转着，鲜红的血一圈一圈地飞溅。恰巧，我回家了，也吓哭了：

“把公鸡还给我……”

我生性怯懦，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

不过，小时候却杀了许多生，在小河里逮鱼，在草丛里逮蚂蚱，在树上逮知了，也吃了许多。

我的大女儿出生的时候，妻子的身体恢复得不好。于是，我便学会了杀鸡，那真是杀了太多的鸡。我住的那个县城，每五天有一个集。每个集日我都会买一到两只老母鸡。最初宰杀得非常笨拙，后来则非常熟练了。鲜血在我的手上流动着鲜艳，鸡在手里抽搐着。人，从善良到凶恶，好象也不需要特别的培训或教练。

许多许多年了，家里已经不再杀生了。但是一直吃着别人的“杀生”。因为没有见到血的鲜艳，也心安理得。

前年的一个秋夜，一个朋友给我送来了一大袋子活河蟹。当时，也正有另一个朋友在家里聊天，本来让他全提走的，他却留了一小部分给我们。家里人都为难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充当“杀手”了。我小女儿还嘟噜了一句：

“我爸爸就得干这样的事吗？”

河蟹在烧热的锅里沙沙响，好象一直沙沙在我的心底。

人之初，性本善。却很难有人“善”始“善”终。

永远尊重生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是很难做到的。

倘“森林法则”依旧在“法则”着人生与社会，善将安存？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谁都渴望得到尊重，为什么不去学会尊重别人呢？

对生命的尊重是最高的尊重。任何主义或宗教，好象都无例外的主张着。

但是，世界仍然有战争，有杀戮。

人老了，就会痴呆。前些日子，咫尺天涯的博客里转载了吴冠中先生的一篇文章，吴先生的太太患了老年痴呆症，他们夫妻之间的那种爱，简直写得美妙极了。痴呆，也许是一种童年的回归。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