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片麦
怀念一片麦
文/喜欢冰心
混迹城里多年,不知为何,越发看不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草草。它们只能给人感官上片刻愉悦,饥肠辘辘时,念念不忘的却是实惠的白馒头。又届麦收时节,于是深情地怀念一片麦来。
一株纤细的麦子,微风便可将它拦腰折断,自然长不成麦穗。而万株麦苗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我依着你,你靠着我,聚成海洋般磅礴的气势,终于抵住狂风暴雨的洗礼,实现主人丰收在望的意愿。
由麦想到四川地震,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双手势单力薄,十双手拧成一股绳,百双手聚成海洋般的气势,世界各地人民纷纷伸出无以数计爱心之手,何愁度不过风雨,何愁等不到丰收在望的那一天。
现在面临全球粮食危机,一些自然灾害,一些人为因素,使得2007年中旬至今,全球粮价上涨大约40%。受此影响,一些国家大米、土豆和水果价格比去年上涨50%,面食价格则翻了一番。而近日,苏丹发生示威游行,示威者穿着“我们很饿”的标语更是让人不忍目睹。尽管这样,现实的农人大都不乐意种麦,一是麦子产量低,二是麦子不值钱。所以与二十年前相比,麦收时难见热闹场面,只有零星的地块有麦,机器走一趟,全部收割完毕。
记得童年时收麦,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团结合作精神。那时少有机器,多采用人工割麦。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在田间碰头,三言两语商量好,谁家的麦最多,就先割谁家的。光膀子,排成一纵队,冲手心吐口唾沫,似乎力气陡增,大手一探,握住一把麦,镰刀一挥,旦见齐腰深的麦子齐刷刷倒下,麦穗摩擦时发出金属般的声音,很诱人。到了晌午,女人们端着水灵灵的玉米碴子,深一脚,浅一脚穿过垄沟,干活累一身透汗的男人就着咸鸭蛋吃,爽口,痛快。蓄白胡子的三爷眯着眼说,好年头,喝凉水都高兴。三爷家没种麦,他喜欢凑热闹,握一把镰刀,挎着竹筐,在男人们身后紧跟。有的麦穗倒伏在地,被走路打颤的三爷发现,动作突然变得灵敏异常,抽刀,弯腰,对准目标,轻轻一勾,麦穗手到擒来。三爷不懂颗粒归仓的大道理,但他知道一粒麦饱含多少咸涩的汗水。
忆起三爷拾麦的样子,想到地震时道路不通断粮的电视画面,心生惭愧,脸红。因为今天早上,我把儿子吃剩的半碗饭倒进了垃圾箱。
怀念一片麦,由麦想起许多,绝不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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