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风度

                     文/喜欢冰心

我是在每天上班必经之路——繁华的步行街看到那个老乞丐的。当时他怪叫着扑向对方，对方是个年轻乞丐，也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很是为他们担忧。这会儿打坏谁都不好，别的不说，单是昂贵的医药费他们就付不起。谁知，年轻乞丐轻轻一闪，身子异常敏捷地躲开老乞丐击过来的重拳。老乞丐没有击中目标，身体失衡，险些跌倒。他气得嗷嗷怪叫，两手在空中乱抓，恨不能抓一把空气释怒。现场有不少人在围观，有人认识他们，就上去劝说。很快年轻乞丐嬉笑着向另一条街走去，并用手指点着老乞丐，意思是我不跟你一样的。而老乞丐实在找不到发泄对象，就冲劝说他的人大吼两声，眉眼凶巴巴的。

像他们这样无家可归、以乞讨为生的人，在小城里不少见。他们大多蹲踞在人多的公共场所，以求或多或少的钱与物。而这个老乞丐靠老资历，居然占山为王，步行街这一片很快成为他的私人地盘。如果有不知情的同行介入，他照打不误，不管老少。看来，老乞丐脾气暴戾是一定的。他们因为什么打架，我不知道，反正老乞丐输了，战争没开始他就输了，输在他失去了对手，就像一场比赛，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比赛总是少些精彩。

后来知道，这次打架是因为年轻乞丐与他抢一支烟。大概他们烟瘾犯了，而又正巧有人很大度地扔来一支，结果就出现开头那一幕。看热闹的人散了，老乞丐自感没趣，就一摇三晃地踱回他的地盘——步行街超市门口。他似乎和超市门口那个卖烤地瓜的老头很熟络，因为我看到老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并抽出一支递给他。他急忙接过来，点燃，吸上，直至看到一缕白白的烟圈升腾后，他才向老头拱手表示谢意。

没想到，他吸烟时所呈现的姿态与他所处尴尬境遇是那么不相称。他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然后手指优雅弹掉烟灰，另一只手随即拈起地上的烟灰，不时凑近鼻下闻闻。几分钟之前还凶巴巴的眉眼中，竟生动地透出一丝陶醉、惬意、神往。看得出，他在分秒必争地、用心地享受着这幸福时刻。

乞丐的风度不单表现在吸烟时似乎训练有素的姿态，而是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彻底遗忘心头的不快，努力调整心态到最佳，然后一心一意地享受一支烟所带给他的全部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