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头场雪

                               图文/天涯

    俺东北这地场吧，一到冬天，就是雪多。大冬天全指着这左一场右一场大一场小一场的雪儿来捯饬呢。有这么几场像那么一回事的雪落下来，咱东北的美可就全齐了。让咱去哪儿，咱也不动弹啊。

    翻翻月份牌，这都多时候了？今年这雪儿，艮艮迟迟得稳着架儿拿把呢。前头晌到前过晌，夹着雪粒子的雨，下到傍黑天，咱等得一刻刻的雪儿，赶晚儿摸瞎乎儿总算飘过来了。啧啧！这雪儿吧，还真是不下拉到，哑默悄声地这一下呀，还真赶道呢。一场雪顶了去年前年好几场呢。你们先瞅瞅吧。呵呵。

人岁数一把了吧，就爱念叨些老年头的事。

    俺不大那会儿，一到冬天，那雪老鼻子了，下得打不开点儿。新雪压着旧雪，大雪盖着小雪。赶上老天爷小脸子翻小肠作妖儿，俺一点点都不来大悬，门都推不开呀。天冷得戚呲卡擦的。和俺般大般的几个小孩子，瞅着大人上班走了，奶奶迷糊着睡了。悄默声儿地就跑出去了。一个个的眼睫毛上结着白花花的霜儿，嘴里、鼻孔里冒着热腾腾的气儿，一呲一滑一惊一炸地在雪地上扑腾来扑腾去，扑腾累了，停下来，躺地上待会儿，再爬起来，看看近处的房子身边的树，不远的大河远处的山，整不明白这大雪啊，是让这房子高了还是矮了，是让那大树胖了还是瘦了，是让那靠岸边结了冰，靠中间还喘着气儿的大河深了还是浅了，是让那扯着骨头连着筋的大山啊近了还是远了呢。有的孩子怕冷，只玩了一会儿呛不住就蹘杆子了，俺抗冻，越冷越龙兴。俺每次都玩得大人一遍遍地嚎嚎才回家呢......

    整个一个冬天啊，打雪仗，堆雪人，抽陀螺、滑爬犁，玩冰鞋，吃冰溜子，扣鸟儿......简直杆地都玩彪了。就在那样一个银子雕的，玉石砌的，云彩托起的广寒宫里过一辈子才过瘾呢。俺总觉得吧，小孩子啊，就是在那么些个下着大雪的冬天参起来的个头长成的大人啊。这人啊，要是一辈子活到头也能在这下着大雪的冬天老于了，也算是有福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