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芹 菜
山 芹 菜
文/天涯
这是个很平凡的故事。如果说这个故事有一点点特别的话,我悄悄的告诉你,她来自于我的一个梦。而我,刚刚从这个梦境里醒来......
梦境里的春风春雨滋润着天地万物,正是天地万物活力迸发的早春时节。空气里吹拂着暖暖的风。起伏的山坡上,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平凡的不起眼的野草,像色泽丰富饱满的绿色地毯,装扮着这块美丽的土地,不时的还有斑斓的野花点缀着。坐落其间的山野菜款摆着婀娜的身姿,并且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和甜蜜。
宽敞的院子里,两株尚未十分高大茂密的丁香树下,生长着密密匝匝的两小片山芹菜。山芹菜是我在敲下这篇文字的时候,临时给他们取得名字。因为尽管用力的搜寻记忆,我仍然没有关于这种山菜的任何印象,虽然在睡梦中,我对它们是那样的熟悉。
梦境里的这些山野菜,有着家芹菜一样直直高高胖胖的身躯,和家芹菜相比,细细小小的叶子一点点也不起眼,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每棵植株的顶端,却纷纷顶着一只只细辛一样独特的小碗。这种得天独厚的小碗,一定汲取收藏储存了更多的阳光雨露,又生长在肥料水份充足的院子里,所以他们格外精神水灵,肉厚汁多。
梦境里的山芹菜,看样子是深得梦境里的我的喜爱。这样我就在我的梦境里,于我百般喜爱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在厨房里两把锋利的剪子中间,挑选了一把更为锋利的,带出门去。
要不了多久这个宽敞的院子里,就会矗立起一栋高高的楼房,而这些年生年长郁郁葱葱的山芹菜也就再也不复存在。我想我一定是怀着这样的心理走到院子里去的。因为我出去的时候,妈妈看我的目光,有一点点的异样,估计是因为我是第一次操这样的心。
看来我的操心一点点都不多余,我来到院子的时候,楼房的工程已经在做着紧张的准备工作,那两小片山芹菜被工人们收割捆绑后随便的堆在角落里。看到我走过去,几个今日的建筑工人往日的男女同事,把它们从角落里搬了出来,放到了院子里相对空旷些的我的面前。我于是蹲下身,用剪子一棵棵整理起来......
小梁就是这个时候走到我的身边的,准确的说,是走到山芹菜面前的。
“这菜卖吗?”
很渴望山芹菜的小梁,并没有认出我来。我就假装也没有认出她来。虽然说十多年过去了,岁月好像并没有给高挑漂亮的小梁带来太大的变化。
“你要多少?”
原本一点也没有打算出售这些山芹菜的我,仿佛是一个老手,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我全要。”
说完,她又很急切的补充到:
“一块五,行不行?”
从身边过去的同事小周有些吃惊的脸上,我就知道,小梁出了一个很好的价钱。
“不卖,留着自己吃。”
我并不去关心小梁和几位女同事不太信任的眼神,自管自的说:“鲜的干的放点儿肉放点儿辣椒爆炒,都很好吃。”
“那我再加点。”
“多少?”
“......”
“不卖!”
或者是因为小梁出的价格没有达到这一刻的预期,也或者压根就与价格没什么关系,我一口就拒绝了。不明就里的几位女同事问:
“谁呀?专吃这高口味?”
“还能有谁?”
小梁的声音低了下去,迟疑着离开了。
谁吃?不用小梁说我当然是知道的。小梁和她的那一位的故事,曾经是我们单位一些人嘴里经久不衰的话题。
小梁的那一位排行老八,也许是家里的老小,也许是太知道小梁对他的感情了。他的那些故事,曾经也是企业里甚至是小城里丈夫要求妻子更贤惠的开场白。
小梁和老八是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班同学。高考的那一年,班里学习成绩数一数二的两人相爱了。相爱之后的老八,学习成绩直线上升,从班级的数一数二,攀升到年级的数一数二。即使高考严重失误,也还是进了省本的分数线。一来是认为自己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二来也是因为小梁发挥失常,小梁的失常早在他们相爱的开始就开始了,高考的时候小梁也就很正常的落了榜。老八没有走,和小梁一起开始了第一次的复读。复读后的那一年,小梁的成绩稳中有升,老八的成绩持续下降。二度高考,小梁进了省本线,老八名落孙山。这一年,小梁也没有走,陪同老六第三次冲击高考。很不巧的是,这一年老八的妈妈患了重病。梁妈妈没有女儿,小梁就义不容辞的给梁妈妈做了女儿,放了学就直奔老八家。里里外外忙学习忙家务忙着照顾病人,晚上就睡在梁妈妈的身边,端水喂药,直到送终。梁妈妈沧桑的一生结束了,小梁瑰丽的大学梦也结束了。
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了。老八回到了小城。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是当然的天之娇子,老八于是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聪明能干的小梁工作过得去,但是没有大学文凭,属于她的世界到底有些不同。老八对饭菜的挑剔,也像他的高考经历一样有名。贤惠的小梁做得一手好菜,而且会照顾家人不同的口味。星期天老八的哥哥们携妻带子过来看望老父亲,一大桌的好饭好菜,兼顾了所有人的口味。只有老八挑三拣四。很多时候,最后一个上桌子的的小梁,还没有稳稳的坐下来,就会因为老八过格的要求,骑上自行车直奔副食大厅......
就是因为很反感老八的这一套做派,所以即使小梁提高了价码,我还是拒绝了。
再次回来的小梁,一遍遍的哀求着。我依然不肯答应。小梁就说:
“这个院子里的人,是不是都有份啊?”
这个院子里的人?这倒是个问题哦。梦境里,我的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呀。那个可能也有份的人会不会是大嫂?(天,我是老大,怎么会有大嫂?)
我懒得回答小梁的问话,老八折腾的你还不够?男人就是这样让女人惯坏的。大嫂怎么了?大嫂也不好使!小梁低着头再次离开了。尽管她极力掩饰,我还是看到了她眼角抑制不住的泪......
放下了手里的剪子,目光跟随着,直到小梁远远地走出视线。我站起身,去找大嫂。(呵呵,梦里,还真的有这么一位大嫂。)
“嫂子,你去问一下小梁,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山芹菜?老八是不是......有病了?”
我对大嫂说,这些山芹菜就送给小梁吧,恍惚记得这种山芹菜对一些疑难病症是有效的。我们吃不吃又有什么关系呢......
敲完这些文字的时候,那一位起来了。
我拉开厚厚的窗帘,一派冰天雪地映入眼帘:“哎,是不是很久没有老八的消息了?今天想着给老八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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