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主义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不知什么时候,我滋长了严重的左倾主义,奔驰在“左倾路线”上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我崇左,却不正襟危坐,为保守主义摇旗呐喊。

我越来越发现,我唯“左”是瞻。

左公,宗棠,又名季高,湖南湘阴人士。

江山代有人才出,南楚多才,才俊滔滔。湘潭的毛泽东、彭德怀,湘乡的曾国藩,湘阴的左宗棠。晚清时分,倒也夕阳无限好,湖湘之地,虽处乱世,却是英雄豪杰辈出。此时,是人才的密集爆发期;此地,是人才的战略制高点。

遗憾的是,我没有从历史教科书上,读出左宗棠的傲然之躯。只知道他生性耿直,不趋炎附势,一副铮铮铁骨,甚至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不群。就如《清史稿》里如此评道:“刚峻自天性”,“好自矜伐”,不善圆通的秉性,在中国官场上是罕见的。

硬帮帮的倔犟性格和不近人情的“臭脾气”,我想在任何朝代,任何人文环境里,都注定自己是孤独的。在孤独中行走的左宗棠,有着太多与时格格不入的色调。说他是那个时代的孤胆英雄,是不是也不为过?

可是,左宗棠也是糜烂清廷的一道养眼的风景,因为他的存在,业已状如朽木的清廷,有了一株清浅的绿色。他不仅有傲骨,更有赤胆忠心,这才是他在相互倾轧的官场上立足的本钱。

忠君护国思想,成全了他,也毁过他,让他在历史的纸页上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

左宗棠的忠诚,清君侧,定寰宇,为风雨飘摇的清廷,肝脑涂地,不遗余力。太平天国运动的被清剿,他居功至伟;捻军起义,他戍卫京城;陕甘回民起事,他剿扶兼施,反清运动在他的操控下,被血腥以洗。在阶级矛盾面前,他愚忠地捍卫统治者的利益,无所顾忌。这些都是被后人最为诟病的地方,也是历史教科书上为之涂抹成墨的理由。

初始正面了解他,源自红顶商人胡雪岩的故事。在左宗棠的荫护下,聪善逢源的胡雪岩,被戴上了一盏红顶光环,左宗棠既扶植了民族企业,也为自己独赴远疆赚足了军饷。

自从对这段历史有了慢慢的渗透,左宗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从倒伏,到站立,以致伟岸,是一个渐渐的过程。

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刚正不阿的汉子,我开始敬仰这个深怀民族大义的英雄。一个将国家利益和民族情怀,装在心中,矢志不移地为之不计艰辛,虽处世事维艰,却深忧夷患,殚精竭虑,在所不辞。

“我之疆索,尺寸不可让人”,此言何等的振聋发聩。业已年迈的左宗棠,不顾戈壁荒滩的险阻,无畏大漠风骤的艰难,“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怀揣着铁血丹心的豪迈之气,“提戎敌忾效前驱,马蹄蹴破天山雪”,盘踞在新疆多年的英俄鹰爪阿古柏,被一举歼灭,雾霭散尽,天光敞亮。

当我有幸站在吐鲁番的茫茫戈壁滩前,当我来到当年激战过的苍凉高昌古城旁,左公坚毅倔强的身姿,似乎就在我的眼前矗立,他似乎是天山傲人的冰雪,晶莹透亮,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一个硬朗的汉子,注定是不会被历史遗忘的,哪怕在字里行间我们还依然无寻他的丰功伟绩。

在新疆,我深深记住了一些话,为左公开宗明义。在新疆家喻户晓的大胡子将军,一代开国功勋王震,驻扎新疆多年,他的话值得我们重新审视史观,给左公一个昭雪。“左公的爱国精神,是值得后人发扬的。我们要尊重历史,实事求是,对历史人物要恢复本来面目,凡是对国家民族有功的人,都应该给他以应有的历史地位。”

我们的家宝总理,也是对左公倾仰有嘉的一位。记得当年英国记者提问时,他就是引用左公第二次会试不第后撰写的一副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这也许是左公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历史惟愿能公正。其实我们的历史史观,更多地应从大处着眼,国家民族利益涵盖一切,也高于一切,不然“唐以来,对国家领土贡献最大者”的左公,是不是还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继续中华历史上荒唐的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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