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殇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看到杨扬老师在家潜心书法,让我心中突然悸动了一下,勾起了淤积在心底的那份情殇,于是蠢蠢地想把当初练字时的一点点酸甜苦辣一并倒出来,也许会畅快些。

    让大家见笑的是我又开始博文“神窃”,好在是从为人师那东施效颦,自感也算是命题作文,稍微心安了点。

    字是人的脸面,人人皆知,可如何装点好这扇门脸,就不是三言二语,可以轻松搞贴的。我就是一反面教材,曾经愈挫愈战,愈战愈挫,跟中国足球差不多,扶不起的阿斗。周而复始,经过多次的冲锋陷阵,依然偃旗息鼓,最终倒在了书法那高高的门槛外。记得曾无数次地畅想于书法庭院内,阅览书法天地间的绚烂风景,看这端庄典雅的,看有狂放不羁的,看那笔走龙蛇的,也看见柔中见刚的,如此的丰富多彩,万花丛中迷人眼。我摇摆其间,不知就里,左执一位苍劲的松友倾望,右携一位瘦俏的梅妻养眼,竟然迷路于毫无定性里。

    失恋的感觉缘自多情,多情自古伤别离,我对书法的情,不光多点,还泛滥了些。最终换来的却是竹篮打水,一手好字没练成,无可奈何地只好放任梦想渐行渐远,及至后来风吹雨打自飘零。

    第一次想把自己的字写周正,还得从大学寝室说起。我们寝室有位很有品位的同学,大海般的感觉,无所不涉,无所不通,傻乎乎嫩里吧唧的我,那时就挺仰慕他,他的书法、武术、文章样样精通。一套太极,打得行云流水;文章洋洋洒洒,写得那叫才华横溢,而且还是校刊的大主编;书法圆润之中,柔中见刚,有中庸之气势孕育其里。

    他练字的时候,我就近水楼台地凑在桌旁,艳羡地看他尽情挥洒那份书法里的豪情。被这种氛围包裹得手痒痒的,我也买了纸笔,开始练起了字来。

    我练字,不走非常道。人家练字,书法老师一般要求一笔一划从楷书起步,这是基本功,什么颜体、柳体、欧体、赵体的,我到现在也没染指过,最接近的,应该算是临摹顾仲安的钢笔字,与周周正正的楷体比较靠谱吧。那个年代,顾仲安的字很时髦,他的练字速成法暗合了我急功近利的心理,于是在顾的字帖里临摹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写出顾的字体模样了,丢到爪哇国里去,寻不到影踪了。

    拿起毛笔,我偶遇了刘炳森的隶书贴,一下抓住了我的心和我的眼球。就跟浪漫邂逅似的一见钟情,非她莫属了。在刘的字帖里,我练得似乎很忘情,也似乎很投入,也是我现在想起来印记最深的一段练字经历了。隶书看似柔和,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样,不过看多了,练久了,隶书里的刚柔相济,甚至力透纸背的味道慢慢散发了出来,我尤其喜欢隶书那蚕头燕尾的气韵。

    虽然隶书实用性不强,但我偶尔写出来,还是常让我有惊艳的感觉。没想到这份隶书功底,后来对我学业还是帮助多多,让我窃喜了回。我学的是理工设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图纸是需要自己动笔一个线条一个线条画出来的,电脑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有图纸设计软件可以一步到位。线条自己画,图上文字自己写,图纸上的美术效果,大字小字的美观度也是甚为关键的。这不,隶书可以最大限度地让我在图纸上尽情地发挥一下。

    说起搞设计,我还规整地、认认真真地学了仿宋字和黑体字等实用美工体。这份实用,还真的管用,出了校园,到了工作岗位上,居然大发光彩,让我荣光了回。车间有黑板报要出,有标语要在厂区的醒目位置张贴,开会还有横幅要挂,这些让我有了用武之地。居然剑走偏锋,专业多无用处,渐渐疏懒了,可这美术字倒是在工作中大行其道。现在想起工作初期的那段美好时光,美术字成了我那时的一块风光亮片。

    我就这么一段时间练了这体,下段时间又揣摩起别体,心无定所,恒心难决。看到同事朋友们一手漂亮的字,就让我常常感到局促不安。面对写得憋屈的字,我惭愧复惭愧啊,用功不少,在书法求学的道路上涉猎多多,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练字之路,充满了浮躁,以致尽毁于朝思夕改中。现在回首起来,依然无比神伤,就此罢手,不愿再去自揭伤疤了。

    如今的我,字依然故我地写得那般的散体无形,跟我写的博文如出一辙。龙飞凤舞的是书法,我的字只配“蛇游鸡舞”,完全的不着调,也越来越“鬼画符”般的。不熟悉的人,我写的三两个字让人家乍看,似乎很出彩,还常被夸一下,让我窃喜一回。不过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那程咬金的三板斧,先砍晕了再说,可以糊弄一下,却不长久,相熟生厌,就原形毕露了。好在现在办公有台电脑足矣,不需自己写出“现世宝”般的字来,不免庆幸我遇到了伟大的时代。

    只怕丢得越久,这字怎么写都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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