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腕处,应是良辰美景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看到两位老师都与手表结缘,或情深意重难忘怀,或言之物外也寄予。自己的眼球不免被攫取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腕处,竟有点出神,随之应景而和了出来。

    我不是老师,不会对时间锱铢必较。校园内,那是时间赛跑的角斗场,学子们当只争朝夕,为人师的岂能惘然不顾?手表的作用被无限地凸显在那。

    我也有这样的一块表,此去经年,抬望眼,起码也是一去三十载,依然驻守在我的手腕处,不曾位移过,让我这么多年下来还尚未移情别恋呢?

    蓦然回首,我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起来,是情有独钟,恋恋不舍?还是有所寄托,难以舍弃呢?似乎什么也不是,习惯使然吧。试着想给她好好“包装”一下,注进一份独特的情愫和光环,竟然找不到恰到的理由,徒叹奈何?

    这块表,就是这样普普通通地存在着,唯有时光打磨去了她曾经的如花容颜,如今光泽不再鲜艳照人了,颇显老态龙钟的。

    她就是我的第一块手表,来得不算早,倒也不迟。这块标注为ORIENT的手表,是什么牌子,以前没关注过(刚仔细瞅了一下),也不再重要,如今市场上似乎绝迹了吧。只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当年,似乎算是奢侈品了,尤其对一个初中的孩子来说。钢制外壳,机械表芯,显得沉甸甸的,有点份量。不过学子戴着她,似乎凝重了点,远没有电子表的时尚、灵巧和轻盈。那时电子手表刚刚出来,有家境好点的,戴着她,在教室里应该是很炫耀的。我算是随遇而安的那一类,没有萌动过攀比的想法,于是此表也就将就着。一直以来,她既没让我惊喜意外,也没让我为此显摆得瑟过,戴在手上,平淡中流逝着美好的时光。

    有了手表,便有了准头,时间概念也无形中在大脑里得到了强化。此时已是初中三年级,我从懵懂中读出了时间这一词。看着手表上秒针的旋转,看似慢慢地,一圈又一圈的,一节课一节课在手表的刻度盘上消失而去。那一刻,似乎在冬季被人猛地浇了一盆冷水,一个激灵,我的脑袋瓜子幡然清醒了许多。是啊,不到一年初中就晃悠完了,快要步入中考的殿堂。一直稀里糊涂状的我,战兢兢地坐在课桌前,有点儿走神,思绪一下飘飞到中考的那个时点,飘出一个落魄着回家种田的身影。那场景似乎就在眼前,如此真实,如此相近,几可触摸到它……

    时间在那一刻植入了脑际,一寸光阴一寸金,此言着实不虚。

    从那时起,这块手表伴着我一起走过了此后无数的岁月,也一起见证着我开始了人生的一段拼搏和努力的状态。当然也有无数徒劳和懒散的时光,在她的肌理里快速地消磨掉,不留一点儿痕迹。

    中考有她,那时的我怕天怕地,就是不知道考试的厉害。考试时有块表可以观时,有支笔可以答题,足矣。有手表在侧,便有了时间佐证,倒也考得淡然。考完后是最为快乐的日子,那段时光,手表的功能似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毕竟年少不识愁滋味。

    高考有她,那时的我已很在意她。恨不得时间扳成两半用,恨不得手表的指针转得慢点再慢点,有时不免仇视着她,怎么转得这么快呀?那一年高考考题量超大,一直以做题快速而自豪的我,在高考试卷面前,心里也霎时柔软了一下。依然清晰记得那一年的化学试题,夸张点说连正常的翻阅时间都有点紧张,何况还要思考解答呢?看着繁复的试题,看着时间在飞快流逝,我明显加快了做题的进程,有的题快到一笔带过。就这样,忙赶快进的,当我做完最后一道综合试验题后,抬头一看手表,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流了下来,甚是惊险,只剩下五分钟了。

    跳槽有她,再次激励着我为更好地生活而驰骋沙场。二十几岁,有着太多的梦想可追逐,有着太多的激情需释放。九十年代初期,工作伊始的这家企业还是红红火火,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让这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可慢慢地就呈日落西山状。适逢一次大范围的招考,就抱着何不去试试的心态,再次步入了人生节点处的又一次历练。这一次依然恰如千军万马的奔突,毕竟报考者众。那段短暂的拼搏光阴,虽然仅仅一个月而已,在她的督战下,百回千转,但终究涉险过关。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你努力了,往往会在不经意中收获一份惊喜。那一次我跳槽到了如今的岗位,不说是如愿吧,因为当时我还有过懒散的念头,竟想过放弃。现在想来,有点不可理喻那个时侯的自己。

    这块表,见证着我的岁月,也陪伴着我,不知不觉间,跨过了世纪,也跨越着我的人生历程。如今她已不再年轻,岁月的年轮刻在她的身上,划痕皱纹爬满了疲倦的脸盘,让她更加的不起眼了。途中我曾戴过一些比之美观而华贵多了的手表,不知怎么的,常常感到不习惯,似乎缺失了点什么。

    只好又拾起她,重新戴在手腕上,竟感觉如此的踏实和自在。以致她在我的手腕上,似乎也慢慢地溢出了份岁月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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