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博间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时光在敲打键盘的岁月里,滑行了三百六十五里长路。

当时空于这里交汇,距离从这里蒸发,文字在这里激情碰撞,我明显听到了溪流潺潺的悦耳声声,明显看到了才思对接的火树银花,明显感触着相见文字于无形的惆怅恨晚和欣喜激越。

当然这里仅仅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我孤陋寡闻于人生过往。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怎么爱读书,读书之外的事倒是多多。爱攀树梢,穿行在松林的针叶间,即使沾满一手黄彤彤透明的树脂也乐把松果装入怀中,奇形怪状的松果是个不错的玩具。我喜欢在翻耕过的山芋垄头耐心地寻找,偶有躲猫猫的肉红色出现,那是馋猫们的猎物,赶紧用细嫩的小手不停地刨着,常能拽出好大一串山芋来。然后在田埂上挖个土灶,将肉红的山芋塞入灶中,燃起茅草,围在土灶旁不停地加薪旺火,香气便渐渐飘出来,一直飘荡在我的记忆里。

当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同学们执著在求学路上的时候,我尚喜欢桃园结义,兄弟额拜。有一天天上一滴水珠滴在我的额头,沁凉沁凉的,醍醐灌顶的我,才发现光阴早已滑出去老大一截。“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老师常唠叨在耳畔,只可惜见识无多的我胸无点墨。忽一日,俺斗胆在博上问杨扬,“墨水如何喝出滋味来?”她看俺愚钝,还就着一股傻气,无奈之情写于脸上,陡然拉长着脸喝令俺回去重启炉灶,先背熟古诗三百首再行下文。

想想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俺鸡叫声闻卯时起,破晓时分苦背诗。在村后的小树林里一背就是一月去,鞋底也已磨破皮。只徒叹如今人到中年难重塑,记忆原是墙头草,不仅摇摆,更是无力也无助。不是肚中诗词垒起几尺层台来,而是开始愁上眉头,云集难消,长此以往,恐怕杨扬老师召见时,也是皓首苍颜,将俺活生生整出个泰山顶上一仙风道骨来。

书自飘零水自流。也许是书籍流浪太久的缘故,至今的我方才陪着毛姆看月亮,替D.H.劳伦斯寻找查泰莱夫人的梦中情人,到村上春树的挪威森林里呼吸新鲜空气,也去逛逛新新人类韩寒的一座城池。更令人所不齿的,还是金庸与张爱玲“大家”“闺秀”们也一直放逐在孤岛上,曾几何时?射雕无力,笑傲难为,行走在盲道上尚不自知。是盈盈一博间,让我放眼书海,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吧。

我曾疏散无思于文字间。人有一种状态是可怕的,知足常乐本无忧,却渐趋庸常,有那么点沦落在社会的闲俗中,忙着无奈的应酬,挥霍着春日的风光无限,流连在牌桌上,搏点小智小资,迷离着智力的打拼,感受惘然释怀的恣意。

不知道当初为博的初衷,起码从泥潭里自拔是其中之一吧。在这里,倒是有偶遇相惜,知音拨弦,也常曲水流觞,随时与博友赋起诗文来。就如见到一株小草,一丛鸢尾,竟也能感受自己身处丛林涧溪,才明白古人常说的“思无涯”来,可遇而不可言的妙处,自当快慰,饮酒和歌,直抒胸臆,一吐为快。

也有遗珠之憾,也有应允之约延误。好在我少时早习江湖风气日久,宁可折腾自己,也不忘“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例如前次答应宋老师的《巢湖记》,昨日中午梦游写就,不是常常舒了口气,而是交完差便抓紧会周公去。也如有次和无忧说起眼镜,他倒实诚,立马抖出眼镜的一段辛酸史,看来我也得攒出吃奶的劲去挤一篇《我与眼镜的美好情缘》了,覆水难收啊!不过,无忧性情温良,只好让他还得侯着。

忽又一日,见杨扬老师在上汉语言文学课,讲得口吐莲花,令俺好生艳羡,俺悄悄潜入教室,找个角落暗自攒劲,大半辈子的时光,怕是听一堂这样的课也可今生无憾兮?让我愁肠百结的是在大学时分,曾有一段难忘的汉语言文学讲座,给我们授课的是一位佳人,刚刚步入洞房,尚在蜜月期,人长得也算周正,只是比杨贵妃再丰腴些,圆咕隆咚,堪比不倒翁,同学们雅称其为“球球”。不过她文学功底深厚着呢!经常忽悠如我这清浅之人,整天情深意重地讲解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当时懵懂的我就托腮思忖着窈窕词眼,是否在她的心中翻烧饼地折腾过呢?她的先生该不是念着《诗经》,将玫瑰递到伊人的手中吧?约会时她亭亭玉立在清澈见天的水畔,临水照花人,老师该是以身释义“美是由内而外的”……

我赶紧打马弛离,作业《我的球球老师》,让杨扬继续“精彩”期待去吧,欠账的杨白劳还怕黄世仁不成?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好,在水一方也罢,哪怕他占山充当绿林好汉,落草为绿野仙踪,一起走过的三百六十五里长路,一路上或熟悉,或陌生的风景,让岁月的河淙淙地流淌,让自己的脚印,或深或浅地留在了这,在这盈盈一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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