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扬起下的湖影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身在巢湖岸边,听足了四十载潮声依旧,真的静下心来去反刍她的时候,不免有点彷徨,对巢湖的印记不是清晰开来,反而越来越模糊。

少(年少)饮巢湖水,味当有清冽。家乡枕河而居,门前的小河尚显宽敞,处处透见清澈,轻漾微波,常有村人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淘米捣衣。偶尔也有小小渔船划过,最喜那立于橹桨之上的鱼鹰,静候地杵在那,象一个待命的战士,透出一股冷飕飕的英武霸气,时刻等待主人的一声吆喝,就离弦之箭般钻入水中,没了踪影。浮出水面的时候,嘴上的鱼儿还在拼尽最后一份力气,使劲摇摆着尾巴,作无谓的挣扎。这样的情景一直是我童年留恋的瞬间,那样鲜活的画面如剪影般定格在我难以磨灭的记忆里,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一丝丝的淡绿色覆裹而来,温馨着自己。浓荫遮蔽的垂柳枫杨映着清澈的河水和穿行其间的小船,水乡之韵满满地快溢出来了。

家乡属庐江地界,临巢湖西南,是个不知名的山围水绕的村落,不大,却颇有点灵气,我想可能还是因于坐山面水的缘故吧。古代风水学认为后有稳重的靠山,前有开阔的水域,当是风水宝地了。东汉末年这块地域上的孔雀东南飞,让“五里一徘徊”成就了一段流传久远的情殇,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夫妇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令人情醉其中,哀伤凄婉着。

溯流而上,村前的这条小河可说是巢湖水网系统的神经末梢了,但一脉同源的内畅外通,让巢湖的触角有了更广阔的延伸。试想当今“引江济巢”工程,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开花的时候,通江达海已不再是临巢而居人的梦想。如果孤坐在家乡的小河旁,任思绪放飞,近眺波光粼粼的巢湖,远望滚滚东去的长江,放眼波涛汹涌的大海,是不是也是一种最为惬意的事呢?想必巢湖也会渐渐被抹上一层蔚蓝色的。

绿色乃巢湖相伴一生的基调。少时水中漾绿,只因湖水清澈透亮,蕴满了生机,大自然的青山绿水滋养着这里的一方水土,浅处淡淡的绿色倒映水中,那是垂柳拂面,水杉镇湖,白杨摇曳;深处酽酽的绿色似潭水深不可测,唯有卷起的波涛扬起了轻盈透彻的身姿。

毕竟是我国的五大淡水湖,即使居于老么,巢湖也从未丢弃自己的魅力,八百里洞庭何惧?五百尺度的伟岸依然从容笑傲于华夏神州。这里有“湖天第一胜境”的中庙,初始于东吴的古刹庙宇雄姿英发地矗立在凤凰台上,临湖霸远,统揽湖光山色。我观中庙,多是水路至此,客船凌波而来,赤砂礁岩顶的飞檐翘角被水雾笼罩着,恰似胶东半岛临海礁石上的蓬莱阁,临仙欲飞,一幅海市蜃楼的景象。

与中庙遥遥相望的,是沉浸在茫茫湖面上的一座湖岛,当是姥山。湖水环绕,塔阁高耸,翠岛若浮,宛如“白色银盘一青螺”。 去湖岛姥山还是多年前了,姥山上的景致,现在还能忆起有座文峰塔,据知是明朝建筑,塔高七层,佛教中的七级浮屠之说多是源于此吧。当年李鸿章曾在此操练淮军,兴致所至,一首七言绝句在中堂大人的嘴中呼啸而出:“巢湖好比砚中波,手把孤山当墨磨。姥山塔如羊毫笔,够写青天八行书。”意气风发的他激情挥就如此气势磅礴的诗作,其澎湃的心境可见一斑。

岁月过隙,如今为人所累的巢湖,显得愈发的老迈和心思重重,就连水质也正在悄然地衍变着。当暖暖的春日,我行走在巢湖岸边的时候,望着满眼厚重绿意的湖水,我的心境不免有点黯然失色,曾经的碧波荡漾,已经残存在美好的记忆深处。虽然湖水依然藏绿,但已被富含营养化的绿藻充盈,湖水的魅力在污染的滋扰下不堪重负着。

遥望我国的五大淡水湖,多在呻吟中无声地呐喊。洞庭湖“气蒸云梦泽何在?波撼岳阳城已殊。无奈波涛八百里,唯余洲土半分潴。”,水域渐趋枯萎;无锡之畔的太湖也已遭受着绿藻的欺诈而面目全非;鄱阳湖和洪泽湖的光景似乎也没好哪去。

忽然想起看过的一句话:“江之污,即心性之污;河之腐,即时代之腐;流之枯,即精神之枯。”人水和谐共生的局面是需要人类警醒和感悟的,不然当善水远离我们的时候,那份凄苦,只好别有幽愁暗恨生了。

顺着视线,目之所及,依然有春日的阳光洒在波涛上点点泛金。起码生在巢湖岸边的人们还是慢慢感受出一份拯救的愿景,绿藻治理,虽非一时之功,更难毕其功于一役,但心的行动是最为瞩目的,如这“引江济巢”一样,已是放飞希望,追逐梦想的开始。

 

后记:此篇也算是一命题作文,博友宋老师有令,写篇《巢湖记》,我应允,便不得不从。只是巢湖太广,广而泛之写写,是我所不希望的,一直搁置在心头,放逐几日,未泯。今日中午,准备午休时突然来思,便想着从巢湖的一个断面写起吧,就随手开闸放水。只是一直有午休习惯的我写时不免迷迷糊糊,后匆匆交了卷,并挤牙膏般打会盹去。呵呵。但愿《潮声扬起下的湖影》与宋老师要求的能基本相合,自当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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