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西域之行,面对浩瀚苍莽的戈壁荒滩,面对曼妙身姿的茫茫大漠,面对“走马西来欲到天”的壮阔之境,惆怅间,竟寻不到些许一抒胸臆的快慰,“平沙万里绝人烟”的荒蛮,当年唐朝边塞诗人岑参临此,无不怅然若失,只好悻悻然苦吟一首《碛中作》,聊以自慰,何况我辈?

长期生活在丰腴的江淮大地,一遇荒芜绝域,心中的悲怆心境,唐突奔涌来袭,无以掩饰。心头转瞬的落寞,在那流连其间的几日里,顽劣地固守着心的城池,不愿打马扬鞭而去。

直到我真实地游走在荒漠之上时,恍惚间,我的思绪不免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这绝域之地真正的景致在哪?

是眼前的苍茫无垠?目击之处,平淡无奇,毫无养眼之物。

是目力所不及的地方?似乎没有抵达的地方,那里的风景最多也是虚幻的。

蓦然之间的回眸,思绪也被牵引在这不毛之地的戈壁滩上,才发现西域的风光,应是结晶在地理探索上的;西域的亮色,应是沉淀在历史教科书上的。

我信步走近长城的西段,巍峨的嘉峪关就在不远处,亮黄的旗幡,迎风猎猎招展,漫卷在苍茫的时空里。“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被贬戍边到此的林则徐,情系边塞,却无奈地怅惘边患之踵。

曾经站在东端的山海关上,我豪情满怀,北国风光,蜿蜒壮阔澎湃于胸,何等的豪迈?而今,我一路走来,从一个端点,走向另一个端点,一样的“天下第一雄关”,不一样的时空转换,只是不经意间完成了一次美妙的嫁接。

机缘在一念之间就悄悄从蛰伏的境界里走了出来。我是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偶然寻见“沙漠玫瑰”的。

“沙漠玫瑰”,其实只是一种玩石而已,但却与普通石材迥异。沙漠玫瑰,与我们在峡谷山涧里处处所见的那些巨石,那些圆咕隆咚的笨拙家伙,明显的大相径庭,这些被溪水洪流冲刷得毫无轮廓的石头,外形浑圆不说,连性情也变得圆滑了起来。

而这些沙漠玫瑰呢,在戈壁荒滩上,任凭飞沙走石,任凭风撕日煎,在孤独的旷野里独自承载着自然的磨砺和时光的打磨,愈发地显现出与众不同的本色来。

块石之上,绽放出片片花瓣,丛丛叠叠,像极了刚刚绽放的玫瑰花,那般娇艳,那般晶莹剔透,花瓣上有许许多多粘贴着的沙子,似透亮的水珠挂在那。她的造型逼真鲜活,刹那间便攫住了我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向摊主问讯了起来,才知道她有着一个美艳的名字:沙漠玫瑰。

沙漠玫瑰,我是第一次见识她,也第一次听说如此动心的名字。据说她是戈壁沙漠上,历经成千上万年的风雨洗礼,由一粒粒普普通通的沙粒凝结,雕琢而成的,乃一种晶体结构。狂沙淘尽始得金,她自然千姿百态,灵巧通透,瑰丽无比了。

仅仅一眼,一块心仪的沙漠玫瑰石,走进了我的视线里,随毫不犹豫地付了银子。将她揣在包里,跨越万里,一路作伴好还乡。

途径“塞上江南”银川,浸润在厚重历史情结里的贺兰山,就静静地矗立在我的面前。机巧的是,家人此时正在贺兰山另一侧的内蒙阿拉善沙漠上放逐自己的情愫。一朵黄艳艳的沙漠“玫瑰”,在追寻的目光里,有了持久的守候和注目。

这朵“玫瑰花”,我尚不知悉她的芳名,也许普普通通,也许默默无闻,但她屹立在荒漠之中的安然与宁静,在如此饥渴玩劣的生存环境里,依然有勇气将自己倾情绽放,这份魄力和胆识,足以震撼每一个在此驻足的人儿的心灵

当我初看到这张照片时,惊叹之情摄魄我心,自然界的生命力是何等的强悍?生命的含义,其实不在于自身的渺小与黯淡,她所张扬的生命本色,令常常为生活琐事烦忧无度,内心孱弱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面对此情此景,是不是感到汗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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