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以及“出入”之间
“出”、“入”以及“出入”之间(杂文)
孙柏昌
6月6日,我等一行自凤凰返长沙,途经桃花源,游之。次日,则驱车湘北,入洞庭,登岳阳楼。感慨良多,遂记之。
于是,一个从来就不懂诗词的人,也依葫芦画瓢了:
水调歌头
桃花源北岳阳楼
才饮桃源水,
又食洞庭鱼。
湘西湘北穿越,
神驰云亦舒。
管他渊明文正,
我自逍遥人生,
晚来更宽余。
夫子今安在?
熊掌韶乐夫!
诗墙梦,
南湖情,
谁复图?
千衢驰指皇城,
何处不通途?
且竖灰色森林,
掩蔽阳光云雨,
青山无绿湖。
湘妃频回眸,
世界缘何殊?
(注:诗墙:常德诗墙,令人震撼。南湖广场:岳阳的南湖广场,同样广阔得令人震撼。)
我不懂音律,只为说一种心情。
其实,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的士一直痛苦地进行着“出”与“入”的选择。
出世者,有陶潜。入世者,当如范仲淹。他们好象一直是两个“士”中典范。于是,《桃花源记》、《岳阳楼记》,便成了千古不朽的名篇。
两“记”,记了幡然不同的人生。
“出”为道;“入”为儒。当然,在“出”“入”之间挣扎着的,或此时“入”,彼时“出”者,自然也不少。
陶渊明,“入”了些时日之后,便顿悟似的梦醒了,再也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了,便愤然离去,出了衙门,进了桃花源。“桃花源里可耕田?”其实,耕田的日子也不好受,况且还要喝酒呢。饥饿,清贫,不是每个人都忍受得了的。我曾看见过那些在华山上攀缘的道士,一个个都那样消瘦、苍白。普陀山的和尚与尼姑好象也好不到哪儿。最近,听说有许多人也隐身了终南山,追求灵魂的安宁?我不知道,陶渊明先生是否后悔过自己的“出”的选择。也不知道,如果那个陶令的身价不是五斗米,而是七斗或八斗乃至十斗二十斗呢?他是否会隐忍着,为了妻室儿女的生计,把所谓的“尊严”当成一片一文不值的废纸或别的什么。腰板又何必那样坚挺呢?只要稍稍环顾一下周遭,真正在乎自己的腰杆直与弯的,庶几人也?况且,倘不会弯腰,你怎么会仕途得意呢?官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呢。
当然,倘“入世”为官者,有着范仲淹的理想,当然好了。那个生活在1000多年前的文正公居然还有那样一种宝贵的忧患意识,颤颤抖抖着,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我知道,时下的官好象也在“忧”,只是与范公的忧得有点差异。忧,为官之晋级太慢,忧则忧钱捞得太少。我知道,我们许多官都足够聪明(笨蛋怎么会当上官?),也肯定能够背诵《岳阳楼记》,正背如流或倒背如流。但那只是背背而已,从来也打算去做。那些背得最好的,很可能是贪得最多的官。有人会纳闷,当官的已经得到那么多了,好车,工资级别很高,为什么还贪得无厌呢?一个没了什么理想的人,你说他还能希望得到什么。希望他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每个人,都是脱不了俗的。
当然,也有在“出”与“入”之间徘徊着的人,或者本来“入”进骨头了,还要偶尔装装“雅”,作出一种“出”的姿态。如同演出滑稽剧,不伦不类,非驴非马。
我们一干人等,无论是“出”在桃花源,还是“入”在岳阳楼,都好象与“出入”无关了(都已经“出”或“入”了)。不过,大家都觉得洞庭湖的鱼好吃,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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