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一怀阳光的芬芳
这个午后的阳光真好,在深秋最安静的蕊中,静美地开苞,绽放,盛开着阳光的花瓣。
因为有点细微的感冒,头疼,困顿,却毫无睡意。躲在被窝里时,浅花色的窗帘,依稀透出些阳光的颜色,既然辗转反侧带来些惶惶然和焦躁,索性就爬了起来,跑到阳台上感受阳光。
生命,无论怎么过,重要的都是一个过程。
享受阳光,能说不是一种对生命的爱怜和珍惜么?
L在成都读研时,说,成都的阳光很少出土呀。
很难见一次。见一次时,大家都出来晒太阳,楼栏上爬满拥挤的人,学校有时竟然发出注意安全的信号;
更甚者,有的女生解开衣襟,松了马尾辫,在阳光下张开双臂呼唤。
每个秋天,L这样说时,我都夸张地招惹说,我们这里的阳光富裕的很,送给你点吧。
每次,L都可怜兮兮的,一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水似的无限伤感。
L是一个很积极向上的人,在学生会很活跃。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常见他穿着米色的休闲上衣,蓝色的牛仔裤在绿草如茵的师大校园里,挎着大大的帆布书包穿行。
世事辗转,L终又回到了阳光充盈的城市。只不过,风沙太大。
从渴盼阳光,走回阳光,那是承接一场又一场生活的信心,热情,执著的梦想与信仰。
阳光下的生活,多美好。
天地繁荣。
千里莺啼绿映红。
比如,此刻,因为有阳光,这个午后暖和多了。我用花朵束带把阳台上的窗帘都束起来,阳光立刻从宽大的玻璃窗外倾泻下来。如初乳般,细腻而透亮,金色的阳光,带着秋日的呢喃,携着秋心里的温暖,洒在白色的窗框上,洒在米色的落地窗帘上,洒在一米多宽的阔大地板上,然后,我就置身在阳光的光晕中。地板是米黄色的,光滑的大理石,此时,在阳光中,显然就是一方闪耀着细腻光泽的苏绣绸缎。
像刚刚从一位名媛闺秀的肩上滑下,带着熏人的脂粉香气和温润的体温。
我在阳台上养的文竹,君子兰,金边吊兰,碧玉,丹丁红等等,也无一例外地都沐浴在阳光里。这些花草有的是我从花市上精心挑选回来的,有一盆茉莉,是一个春天的早晨,我无意路过一个花市,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妇女蹲在那里,面前放着稀稀拉拉的七八盆开着的白色小花,见过停留了下来,她赶紧说,姑娘,买盆花吧,六瓣茉莉,很好看的。我爱茉莉,但从来没有养过,价格不贵,五块钱一盆,当即就买了一盆回来。后来,朋友对我说,茉莉很娇贵,不好养活的。我想,既然已经买了,就顺其自然吧。谁成想,这花出乎我的意料,年年都生长的很旺盛,开的花一年笔比一年稠密。大概,花和人也是有缘分的吧。
还有的花,是朋友送我的。
还有的花,是我从朋友,熟人那里死硬缠来的。
我说,我家的阳台阳光多,花儿在那里幸福呢。
花儿,草儿,叶儿,对于阳光的依恋,就如同母亲给养的乳汁。
这样的阳光恰恰好,不过于炽热,亦不过于只有颜色。
这样温润的日子,如何善待呢?
增加生命的温度,涂抹更多的颜色,这也算是对生命的善待吧。
不需要多复杂。
小葱拌豆腐般的,简单,清白。
养一盆花或者草,让室内盎然绿意;买一条漂亮的披肩;想念一个往事中的人,即便发现信誓旦旦说不忘时竟然已经忘记了;访一座古老的宅子,听九十岁的老婆婆说从前呀——从前呀;捡拾几片碎了的古瓷片,在瓷杯中浸泡去泥土,放在书架的镂格中;对着镜子画一次精致的淡妆,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很美丽;享受突然吹来的一阵风,突然洒下的一阵雨
---------突然很留恋生命。
即便努力把生命往下,沉呀,沉呀。
至少,也不算浪费。
然后一路走着时,不会在大片的生命空白里兀自叹气,徒劳地遗憾错过的时光。
时光,错不起。
阳光的温度让阳台上暖意融融。
这是我在这个城市中唯一一方安稳的空间,它让我温暖,让我无论在外面走多远,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也许不够大。
也不需要大。一羹一汤,一鼎一镬。
然后,我必须承认的是,当你特别地贪恋一种事物,一定有外界的因素,我说这是因为,此时我对阳光的贪恋与这是个秋季有关,因为冷,因为抵挡不住的寒气,所以我们才特别贪恋有阳关的那一刻。一个连绵阴雨的日子之后,享受阳光,显得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躺在藤花摇椅上,我泡了一杯花茶,一杯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茶。在超市闲逛时,逛到买茶的地方,一个个小小的木质格子内摆着不同的茶,我看看了上面的商标,花茶专柜。女子爱花,于是就驻足下来,停留,浏览,看到一种白色的花朵,很好看,于是就买了一包。回家冲泡,香气淡淡的,入脾胃清幽,。
我只知道好喝,但是叫不出名字。
那天,来了几个朋友,我给她们泡茶。一个朋友惊呼,哈,白梅花!
我疑惑,这是白梅花?
另外一个朋友道,不是,是茉莉。
争论不休,她们一起问我,什么花?
我说,不知道。然后,争论的朋友就打开电脑上网查,结果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
干花,变了形状。网上的图片太生动了。
今天的午后,是我一个人。没有朋友,只有一杯温热的花茶陪伴。
这样的安静时光,应该是真实的属于一种心情吧。
小时候,有过很可爱的举动,用一个小小的袋子,在阳光的正午,认真把袋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等呀等呀,等装满一袋子的阳光就捏起袋子的口,小心地拿到屋子里,藏起来,我对母亲说,等冬天了用阳光取暖。
母亲提着一个箩筐,把淘好的麦子均匀的平摊在石凳子上,晒干了拿去磨面粉。我就站在母亲的旁边,仰头认真地对母亲说。
母亲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鼻子,怜爱地说,好呀,我的女儿储藏的阳光够一个冬天用。
我就很满足很快乐地蹦蹦跳跳回到屋子里。也是不经意地一回头,却瞥见母亲在揉眼睛,我兀自站住,看见石桌下的青苔长的郁郁葱葱。一片浓绿。
那时,家里条件差,冬天没有取火用的碳。
阳光,成了一整个冬天我对温暖的全部寄托。
许是渴盼,所以一直揣着梦想赶路。
如今,对于阳光不再只是简单的生活梦想,有一份时间,有一份空间,让我安静地,去用心感受阳光的那种暖。
这个阳光倾洒的午后,突然想说一句话,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我是喜欢的。
终究我们是渴望阳光的呀。就像渴望儿时母亲的拥抱,大雪中爱人的怀抱。
而在此后,我也愿,这阳光能照亮一个尘世的灰暗。即便有没有阳光,我们照样要生活下去,有时,需要跟自己说声对不起,因为曾经因为各种的原因那样不心疼自己,委屈,伤害,甚至放弃属于自己的那篇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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