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量大地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太远,身边众多工友都埋怨上班不便。对于我们来说,上班有三种法子:坐汽车、坐火车或步量大地。
  在天气晴好的四至9詜聕,我喜欢用脚丈量大地,从家一直量到单位。在结凌下雪的10月到第二年的3詜聕,我就坐轻轻忽悠的火车来上班。
  要用脚丈量上班的路,六点过就得起床,洗漱一下,不到七点就出门,这么能力赶在八点钟上班曾经到办公室。十多千米路,紧紧的步伐,一钟头能力丈量完。
  春夏时节,天气晴好,天亮得也早,出门去就是清清脆亮的整洁空气。天光还不是很明,空气中迷迷濛濛有点微黑的细粒在飘飞。路上的汽车很稀,行人也无几,象断落的珠子同样走着。只在靠近学院的一段路上,熙熙攘攘的走着好些学生。跟学生擦肩而过之后,需要翻一座山,山叫凤凰山。山上是区政府所在地,区政府就如一个端坐的大老爷,稳稳地坐在凤凰的背上,让凤凰托着它摆官架子。区政府的四周就开散发一个个新的寓居小区,新的楼房如雨后生春笋,每日都在长出长大长高。
  翻过山,山的背后是一条大沟,沟里错综复杂着一排排的铁轨,如游龙同样蜿蜒进高高的山群里。这搭叫石龙村,过了铁路就是曼延勾连的山,铁路是铁龙,游走进了原本荒漠的石龙群里,给这些桀傲的石头带来了笛鸣与活力。我们就在山的脚下办公,山脚的火车头,就如在田中辛劳耕作的黄牛,拉着犁铧奔跑着开垦荒芜的灰白石头组成的大地,疲惫了的机车又牵牵扯连进库来修憩。
  出门走路,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踏在黑色的柏油路上,脚下一弹一跳的,有轻轻的颤动从脚下一直往上传。从坡下往山上走,坡陡而长,脚抬得高,牵动的脚上肌肉也多。走到区政府门前的广场上,初升的日头,把卵黄色涂上了新修起来的楼群身上。我被这些建造所挡,只有秋水能安享清新阳光的锦绣。在楼群之间,还耸立着几个馒头同样的山包,山包上的黛色荆棘和灌木也披上了桃红的纱衣,亮亮地吐出细弱的气。这气真美,山上新修的楼群里住的人无几,走出来上班做活儿的人很稀。在区政府门前广场上晨练的有十多位老大爷老大妈,跟我一同大口大口地安享黎明荆棘和灌木发送的氧气气。
  红通通的阳光,越过很淡的黎明乳雾,就跟初生儿还沾着羊水,踢腿舞手,哇哇地哭同样,是那么天真洒脱,让人心怦怦地跳动。走在这么的早上,路上走的人很少,擦面而过的是一点挑菜卖的石龙村农夫。我是走进山沟里办公,它们是把沟里的物品挑到城里卖钱,我们走的方向不一样,求生活目标是同样的。在不已迈动的脚边悠悠忽悠的箩筐里,是青翠欲滴的菘菜,红红的胡箩卜,清馨淡淡的香菜。
  或许是山太高的来由,这搭的人醒得很迟,起早来磨练的人很少。在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住小区的老工人,在寂寞的马路上跑步,跑完步,只穿了白色的汗褂在路边悠闲地走,边走还边唱以往的老歌。旁若无人的歌声震不破早上的寂寥,大不了引来一辆汽车,汽车风同样卷过。汽车里也是赶去上班的人,大多视线散淡,木木的象宿睡未醒。
  走到山的最顶处,转过一道弯才下山。转过弯看以往,对面是更高的山峦群,山的下部是白扑扑的尖锐的石头,往上是裹得很紧的荆棘和灌木,扮相儿跟东洋的富士山调了个。富士山象曼妙的护士,尊贵而雅丽,而这山群象系白毛巾的西北汉子,毛糙而庸凡。
  转弯的一段路,静而哑默,两边是十几米高的被挖土机挖得奇形怪状的石壁。路上的汽车如云同样飘以往,行驶的挑菜担子无声无息。听人说过,这段路在薄暮或黎明空气黑白淆杂的时分最危险,有抢人的案犯利用这么的条件抢劫。每每走以往,老是饱含了戒惧,还好卖菜人不远不近总有个身影在勉励,住小区里也有人从这条路走下去上班的,瞧见这些诚实的背影,就驱散了我卑怯的心,昂了头往前走。
  爬登山顶,后面的路是往下傾斜,健步行动的脚就一弹一跳减缓了脚上肌肉的拉伸。爬山时在后背出的汗,沁在衣裳的马甲处,湿湿的一大团,往下的风就凉凉地把汗少许少许的带走了。铺展而下的宽畅马路,路的两边是绿莹莹的玉茭地,玉茭修长的叶子垂拂着,风轻轻披拂了叶子的躯体。面前不远方的铁轨上忙乎着浅褐色的车辆,绿色的机车,黄色的内燃调车机。
  走进段区,上夜班的人已做好下班的准备,等在班组的门口,看着进段的人。我进去了,总有人问我,火车来了吗?火车在我脚后面,我摇着头,一路走以往,神魂很足,如同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吸饱了氧气气,鼓鼓荡荡着那些激动的看不见的力气,我这一天又将以火炽的精力来面临了。
  天气好,步量大地后囫囵身板子都轻松自若,心绪也愉悦兴奋。但并不是每日都天气好,有时也会遇上雨,给起旱的步子浇冷水。起始有点担心,真正在雨里一走,感受跟晴好日月迎着初升的日头走又不同样,有新的刺激和乐趣。
  出门看天,天被一层浅黑蒙住,倒是没有素日天上那层灰白色亮,灰色多于昔日的白色。心中担心会降雨,但手长处懒,不想拿伞,脚执意往外走,心中存些侥幸。走到区政府门口,总不见变白的天幕挤出了细细密密的雨针。雨针就斜斜地往身上席天幕地罩过来,雨布在衣上,起始只有网目同样细密的小点。小点逐渐扩张,连成了片,有汽车开来,也动了心力招手拦车,心头就滑过苏东坡在道中遇雨而写的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素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东坡借洒脱雨抒政治茫然的情,我就借他雨中的宁静,放了坐车心力,悠然疾步穿雨疾行。头上黑黑的细发承接的雨丝聚成了水滴,水滴悬在纤细的发上,一步一摇,一步一抖,有点降落来,有点还悬在上头。有手一捋,手上就有水流下来。烟雨聚起来也不小,身上的衣裳湿透了,贴在肉上,紧紧绷绷的。
  浴在阳光里的乐,象喝甜甜的果汁,小雨的趣,如喝微涩微苦的茶,而遇上突降的豪雨,就是喝烈烈的二锅头了。
  有时,出门看天,天边还有日头早早放发送的一丝红色。红色给了心中美好的慰藉,以为是一个艳阳天。放心斗胆地走,一路走,天上的黑云也随着一路走,慢慢把天边上的那抹红色吞得干整洁净。走到山上,离天近了,就瞧见额头高处的云翻卷着,奔跑着,在天上大运动量地相互穿插、缠绕。越往前走,云就越黑得重,就越感受象垂悬的千吨喷出岩,岌岌可危地随时要砸下来。步子已加快了,可仍赶比不过天上黑云的步,心悬着,头顶着厚重的云疾步疾步。背上爬满了汗滴,头上也是一层水。从重压里高抬了头一看,瞧见黑云与面前的山群连成了一片,把黛色的山群当成了一个支点,心稍微放了些,倒底还有高山帮助托举着,不然我的肩怎么扛得住。
  雨终于松了悬在苍穹的手,劈哩啪啦砸到地上,地上的灰尘被击出一个个小小的深坑。落在身上的雨滴,就如小小的皮弹子击打在身上。雨打在赤露的脸上,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呛人口鼻的快意。路上多是还没修好的小区高楼,没有可屏风避雨的屋檐,也没有宽敞树冠的大树,只有一览无余的黑色云朵占领的苍穹。雨很快就完成了对衣裳的淋湿办公,躲也没有若干意思了。进而走,在雨中用脚踏打萃聚的水流,水就散出欢快的花。
  豪雨是酣畅淋漓地下,下完就展开了天的脸,扫尽了空寂的黑云。为了防雨淋后受凉,我在办公室里备有不时之需的衣裳,换下就行。雨中走过,扮相象落水狗同样狼狈,而心中却如喝了醇香烈酒同样过瘾激昂,爽。
  走路的欢乐讲不出,讲出来也没人会信。刚起始有人也听了走路的宣传,介入走路的行列,没几天就吃不消走路初期带给人的肌肉疼痛,退缩了。单位的人众多,走路的只有数得清的几个。
  身边一点买了汽车代步的人,也劝我买辆车,让步我的步量行径。我承认,我挣不了买车的钱,也胆怯得摸不了方向盘。当然就享吃不消起床误点,腿脚轻松自由点,欲念从心所欲一点儿,他人的羡慕目光多一点儿的待遇。我可以省了汽油,还多安享了黎明的新奇空气,瞧见了黎明最早的阳光。
  哎,步量的形式,过上几十年,会不会成为今日餐桌上的野菜,成为有钱人的最爱。
  啥子是时尚,只是我早时尚而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