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场,清醒的梦
◆◇◆ 年味很浓重,在街市的角角落落弥漫,与她又有何关?时间灌注到了生
活里,花了大把在天花乱坠的说辞上,终于在那个愉悦的梦之后深感更为恐慌的
失落。就像光阴,悄然流逝,一些人事从她的生命里哗然流过,寂然走过,竟彻
头彻尾的只剩沧桑脆弱的情绪,无以触碰。
◆◇◆ 中午站在阳台收拾蟹兰残落的花瓣,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说的话:“人这
一生真正独立的日子是多么短暂啊,像这花有这样的花期也很不容易了。”看着
透明的玻璃窗突然就要流下泪来,她懒的擦拭它,就让它在并不光滑的脸上留下
浅淡的痕迹。
◆◇◆ 那种不值一提的沉重重新浮上心头。悄然无声,如同接下来的这个季节
的降临,瞬间让人感受到无法摒弃的寒冷。不禁厌恶起那场梦来,当然还有那句
话来。如果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如果一切都从过去走到现在了,是否静静的生活
里不再有这种自我宽慰的以无聊为借口的空虚。无人知晓,更无人明了。
◆◇◆ 她问哭了一脸泪痕的她:迄今这是不是你最感沉重的一年?然后就是
后悔,承认一种沉重是否是更大的沉痛,有时候,旁观或者目睹要比亲自感受
压抑的多。而当这两者集聚一身,是否就又多了无法掩饰和轻松的悲凉?她居
然无法给予丝毫安慰。她居然将生命的沉重与自我情绪的微凉繁芜相提并论。
她居然不住地想到自己。
◆◇◆ 她问自己,是否夸大了那种情绪,是否扩大了那种微弱的惆怅,是否
以恣意的心思膨胀了其实无比轻盈的迷惘。而另一种声音又怯懦的回答到:你
又掩藏起了多少那种情绪,让每个身边的人得以轻松的被欺骗,让自己在笑容
与忙碌里忽略了另一个你的沉重,然后在一派阒静中暗自偷得一刻无眠的宣泄
呢。
◆◇◆ 两种声音制造的混杂几乎让人窒息。生活居然从来都不是简洁如一
的。她想起来,J邀请她前往他城的时候,决心在那里蜗居几日的她一夜未
眠。他城距家甚远,她却从未去过,与他闲聊中了解他城的相关,可是依旧持
续的生疏着。她想象那里的山水,语言还有故事,那是一个与苏城全然不同的
世界。而遐想是不是一种逃离?又或者是一种靠近?
◆◇◆ 天气渐凉,那种留恋也渐趋冷却。无论旅行与否,这样一种沉默与自
我忖度里造就的疏离感让她在角落止不住流下泪来。她怀疑这样一份无法到达
终点的留恋将促使她走向虚伪和伤害的另外一条道路。时间终究不能给予答
案,即使给予,也是啼笑皆非的转折。而她呢?只有当生命愈发脆弱近乎崩溃
的瞬间,才感觉得出它异乎寻常的沉重。
◆◇◆ 她目睹她年轻生命里的来来往往,没能清醒。她说被世界遗弃的时
候,她感到二人相依为命的莫名悲哀。可是她们有自我的孤岛,她们的季节不
曾凋零。一切只是多愁善感者的强自言说的对于生命况味的感受?自己是,而
她不是。
◆◇◆ 梦醒来,生活的一种仍没有了结。疾病与伤痛的一种仍没有痊愈。旅
行的意义是离开还是靠近仍没有选择。而满天的落叶开始飞扬,居然有她想象
中生命的姿态,她再一次像一个孩子在人群里痛哭起来。
◆◇◆ 她知道在梦中的日子太久了,却无法坚定的做出一个选择来,终有一
天,一切戛然而止,一切崭新如初。她还要挑剔和抱怨什么呢,那些宁静的夜
里,何止是她还心思凝重的醒着,等一个虚妄一个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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