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的流浪者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一天,有个人对我说:“你很适合当流浪者。”
  我笑着回答:“我是个圈养的流浪者,呵呵。”
  他还在琢磨我的话时,我接着补充:“我是个非常好打发的女人,太容易知足了,呵呵,对物质要求不高,有够活着的银子即可,我注重喂养我的心。”
  本该周一起程,一早被大雨所阻,改在次日清晨出行。
  除了公务,还有两个回家探亲的老同学相约一聚,带同事一同前往不方便,故此一个人上演了独角戏。
  连日雨洗,雨后的公路,车辆稀少,沿途的空中是潮潮的湿气,舒爽清凉。又一次驰骋着心去驾驭流浪。
  老习惯,脱掉我的高跟鞋子,光着脚开车。以前坐在我副驾驶的朋友就很不幸了,我常常停好车子,很自然地会在他裤管上蹭蹭我的脚,然后套上鞋子,下车。
  这些年来,不经意间,发现美的景致竟无需远足,近在身边,也许我真的是很好满足的人。因此每次出行,总不忘记把心门打开让它开溜,尽情去览美。
  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江,贯穿了这座城市的西东,安康。秦岭巴山分立,一江两山中的人们,是刚柔并存的。我最欣赏浑厚而灵动原始的美,大自然神笔丹青,将这里写意的山林竞秀、峰峦挺拔、绿野水色。秦统一六国后,将汉水上游划为汉中郡,曹操攻占汉中,将郡之东就是如今的安康,划归荆州所属,直到晋武帝时期,政府为安置巴山游民,将此地定名为安康,取意“万年丰乐,安宁康泰。”
  西康高速全线开通,让这趟行程的时间大减。
  合作单位热情好客,我没忘记捧出带去的礼物。唇齿生香的绿茶,让谈话变得放松自如,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一切妥定。
  临行,除了陕南绿茗,这家企业的主人一定要送我一款意大利布拉格仿真车模型,我把它硬是塞进了后备箱,他不知道,我那小孩儿,现在还搬不动这个大家伙。
  回到住处,换了舒服随意的装束,赶往有“鱼米之乡”的汉阴县,我近乎无赖地把方向盘交给老同学,自己安心地左顾右盼,览尽了一路风光。傍晚时分,三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汇聚到了秦巴汉水。
  美丽宁静的月河,是安康最大的支流,来自汉阴凤凰山,因形如月儿弯弯,以此得名。它是汉水的支流之一。是不喝啤酒的,也答应过他在外不碰酒杯,所以我捧茶为酒,把盏碰杯。实在的,虽未曾沾酒,却为汉水文化、为这天水一色,我早醉了。固然,谈话也引到这一江水里。
  汉水,源于汉中宁强,汉朝得名。刘邦做了皇帝后,就把他发迹之地地名“汉”一字作为了其幸运符号,不仅定国为汉朝,还到处以此字命名,遂有了关于汉的一系列产物。
  这些年中,江河淮汉遍赏,唯有汉江曾在魂牵梦绕中。这条静静流淌过几个城市的江流,弹拨出子期不听伯牙摔琴谢知音的音符,知音,天人永隔,断伯牙之琴,绝天下之音,还有独具魅力的楚辞文学,苏轼、李白、王维无数诗赋咏者汉江边上折腰。太白沉醉襄阳歌,月下倾金罍,天真的幻想汉江能化作春酒,一个恣意可爱、洒脱旷达的醉汉。
  不胜酒力的老同学,几杯啤酒后,如同孩子般无常的脸谱呈现,时笑时愁,感叹人生不如意时有,听得懂自己的人寥寥无几。
  借了弥漫四周醉人的气息,我开起了玩笑,称自己最喜欢辛弃疾先生《元夕》中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觉得这首是最美爱情篇章,不哀不伤,意味久远。
    看着汉水沉默的诱惑,正一点点瓦解着自己的心,不动声色,我继续认真讲我的故事;“那天啊,逛夜市,我也效仿了一回辛先生,游走在华灯璀璨里,后来啊,我真的在人群中焦急地回眸张望着,还真找到我盯着他看了好久的人,我急忙抓着他胳膊和他说话。
    老同学被我的故事吸引着,紧着问:“你和他都说了什么了啊?”
    我抓着他说:“‘快说啊,你的冰糖葫芦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啊?!’,呵呵呵。”
  在座二位以为我在讲正文,专注听着,稍停顿后哈哈大笑,一位出了眼泪,我递上纸巾,劝慰的话一概不说,这个时候心最自由的流浪,笑要畅快,泪也随意吧。
  这世界,谁不是孤独的来,又孤独的去的?尽管没有特别心动的事,我也一直要求自己开心,高处不胜寒,我绕开了它去。朝云一泪,东坡绝唱敬红颜。红颜,十年生死,衰东坡之颜,枯绝唱之心。黎明前的黑色是最难熬的,过了那一段,一切都豁然了。而我愚笨且健忘,豁然了又糊涂,糊涂了再豁然,几经轮回涅槃,最后自己都佩服自己,给自己加分。
  沈从文说,凡是美的都没有家,流星、落花、莹火.....谁见过人养凤凰?谁能束缚着月光?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我也有我的去向。世俗的眼里,我依旧两手空空,左手没有爱情右手没有成功,呵呵,可这并不能阻止我保有开阔的心境与乐观的心情。
  栖心汉江边岸,任思想随江漂流。流浪的心,单纯无羁,才有希望和方向。总是怀抱一颗心无处安放、不敢不愿不肯轻易把心放置在一个地方,一辈子,似乎漂泊才是归宿。
  说是流浪,其实依旧如放飞的风筝,之所以敢放肆一天空的随心所欲,因为放心于被某个牵念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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